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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廷伟 范廷伟,邹平人,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邹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诗文集《故乡的笛手》,杂文集《蒺藜花开》,散文集《故乡与往事》《行走的故乡》《乡村,一份永远的牵挂》等。2015年9月,《故乡与往事》获邹平县第三届“范公文化奖”;2015年10月,入选第三批“齐鲁文化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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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深几许
2017-02-21 00:00:00

我喜欢作家孙犁先生的散文作品,因为他的《乡里旧闻》等文章有着泥土般的朴实,可谓句句含情,字字感人,令人读之不忘。由于他宽厚淡然,真挚善良,襟怀坦荡,视野高阔,所以,他的每一篇文章都饱蘸着浓浓的深情。他曾经说过,人对故乡,感情是难以隔断的,而且会越来越萦绕在意识的深处,形成不断的梦境。

相信众多为了生活而在外打拼的游子们,他们肯定与我一样和孙犁先生有着完全相同的乡土、乡情、乡愁情怀。人们常说,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的父母一直都生活在乡下,因此,我便像是常年奔波于城里与乡下之间的一只小鸟,每次回到乡下老家,都会带着一种殷切的乡土情结,一份甜美的乡情怀恋,感受着田野与乡间的一缕清爽、一丝和润。春来发绿芽,夏来盖浓荫;秋来捧硕果,冬来就雪花。每逢与妻子漫步在乡下老家再熟悉不过的街巷风景里、农家院落中,那些夹杂着方言土语的热情问候,那些满是笑脸相迎的温馨招呼,均是芬芳如蜜,看来赏心悦目,听来如含饴糖。还有走街串巷的那些民间风味小吃,散淡悠然的集市景观小品,多像是点缀于乡土大地上的一些小故事,一些小情节,绵密细致,醇厚馥郁,如能静心细细品味,反刍咀嚼,真的教人五脏六腑,身心俱暖;满面欣喜,如沐春风。

每年的春节期间,我都要与那些为了生活常年奔波于外的众位乡邻、同学、发小、朋友一样,回家幸福地承欢于父母双亲的膝下,感受那份酽酽的亲情,浓浓的乡情。今年的春节也不例外,年初一的早晨,游龙穿梭似的拜年队伍,花枝招展的稚嫩孩童,貌美靓丽的年轻媳妇,笑声恣肆的邻家大嫂,他们都在街头巷尾尽情地展现着自己多姿多彩的一面,形成了春节期间一道散发着特殊魅力与魔力的乡间风景。只待新年里的阳光刚刚升上了村头的树梢,一条条彩色的溪流便很快向村子中央的大街上汇聚。农村不容易,农民不容易,农业不容易,但党的富民政策让我那些修理地球,土里刨食的父老乡亲们,早已摆脱了往昔岁月里的愚昧和贫困,他们丝毫不逊色于穿着光鲜,钟鼎鸣食的城里人,住楼房、开轿车,居有其所,病有所依,老有所养,情有所寄,他们在用自己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心中的欢愉,释放着胸中的欢畅。

村子中央的中心大街上,一群衣着靓丽的农村妇女,在欢快地跳着广场舞,她们舞姿轻盈,曼妙迷人,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广场舞队伍的前后左右,围满了前来欣赏的街坊邻居。虽然他们曾经无数地次欣赏过这支广场舞队伍的精彩表演,但他们永远看不厌、赏不够这些美妙清纯的舞姿,这些欢乐的场面。妻子回头笑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她们跳的这支舞曲是什么吗?我一直忙着欣赏他们舞姿,听到妻子的问话才发现自己有些顾此失彼了。妻子和我说,就是时下最流行的《习大大与彭麻麻》。“中国出了习大大,多大的老虎也敢打。天不怕嘿地不怕,做梦都想见到他。中国还有个彭麻麻,最美的鲜花送给她,保佑她呀祝福她,兴家兴国兴天下。这样的爱情像神话,彭麻麻爱着习大大,有爱的天下最强大。”古语曰:“锄一害而众苗成,刑一恶而万民悦”,习近平总书记因为长期坚持铁腕反腐,勇于“打虎拍蝇”而备受人民群众的拥护与爱戴,他的画像,据说已经成为各地农村集市上仅次于开国领袖毛泽东画像的畅销年画。

据围观的街坊们说,因为村子中央的广场位置面积有限,一帮子喜欢唱歌的村民在村子东头搭起了舞台,我随了人们潮水般地向村东头赶去。已快七十岁的成翠莲大嫂,就连细密的皱纹间也仿佛流淌着欢乐的溪流,她正在台上非常投入地演唱着电影《咱们的牛百岁》中的插曲《双脚踏上幸福路》:麦香飘万里,歌声随风传,双脚踏上丰收的路,越走心越甜。是呵,女婿因为肾衰竭,多方求医,花费巨大,让和她一样爱唱爱跳的亲家母两家人脸上整日阴云密布,愁眉不展,正是因为有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和女儿所在单位的大病救济,女儿给女婿成功实施了肾移植手术,两家人的心事才算是逐渐云开雾散,“历经坎坷路,笑迎春风暖,双脚踏上幸福的路,越走路越宽。”她们的心情越来越好,身体越来越棒,她们的致富之路当然才会越走越宽。曾经与我同在魏桥创业集团打工的张道远叔,退休以后,有了一份不菲的退休金,快乐的心情无以表达,他自费购买了价值近万元的功放音响设备,供村民们茶余饭后自娱自乐。

在乡下的春节,在春节的乡下,我见识了原汁原味的乡土、乡情和乡愁情怀,那些赶回家来的游子,尽情享受着日复一日的亲情、友情和乡情;无以排遣怀乡情绪的游子,则用朴实而温馨的短信倾诉着思乡念故的人间真情。自是清高无俗尚,从来文雅即风流。这些温润的语言,这些暖心的句子,这些简单的标点,这些醉人心扉的表达,却也犹如华清淑气,雅逸春风,都是从自身的切身体验生发,就像那些满脸皱纹纵横,满手茧花盛开的老农们躬耕于田间,汗水落地,庄稼长出,大真大美,归于自然。因此,从村东到村西,从村外到村内,从老人到稚童,从年前到年后,那种浓浓的年味四散飘去,那种暖暖的乡情慢慢聚集,这些淳朴的乡情和民俗无一例外地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他们的人生上足了底色,而且岁数愈大,这种色彩就愈加鲜明。这些乡情里的泥土气息,更加芬芳迷人,更加冠艳群芳。

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我尤其喜欢乡下,我更喜欢生活在乡下的那些父老乡邻们,在乡下,才接地气;接地气,才有人气;到乡下,才有底气;有底气,才有灵气。童年的珍贵影像与乡下的温情老家,是我一份永远的牵挂,却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精神依靠,就如一位作家所言,我会始终记住我在乡下还有这样一个不多大的小院,让我为她留出心之一隅,而不觉其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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