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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梅 张洪梅,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齐鲁文学作品年展 2015》(散文卷)、《山东青年作家》、《风筝都》、《滨州工人》、《董乡文学》、《健康报》、《鲁北晚报》《今日博兴》等,并有多篇文章在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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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四季之一:春风拂面好剜菜
2017-02-1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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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洪梅


     70年代,老百姓的日子,还是有些清汤寡水的,平日里,窝头就咸菜 ,外加玉米面粥,实在有些单调。等到春风吹绿大地的时候,那些田间地头 ,沟沟楞楞上,就钻出嫩嫩绿绿的阳沟菜,要是再来一场贵如油的春雨,阳沟菜就象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在田间劳作的妇女,舍不得整功夫去剜菜,地里的庄稼活儿,才是养家糊口的正事儿。想吃野菜,经常是瞅着男人说歇息的空挡儿,薅上几把阳沟菜,放在自己家地头,用草帽子,或者是用擦汗的毛巾,遮了阴凉,生怕被热辣辣的太阳光晒蔫儿了。等干完了活回到家,男人在院子里抽根儿烟歇一会儿,女人则不再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忙活着做着阳沟菜饭食,或是菜粥,或是菜饼,或是菜团子,或是菜粑拉。只要一家人说女人做的饭好吃,女人就满足了,哪儿还感觉到累?

     小孩子们则不然,就象我,得到母亲的允许 ,约上五六个小伙伴,当然她们也得了她们母亲的允许,我们挎着小竹筐子,象出笼的鸟儿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母亲们总是在后边要喊一嗓子:“别跑远了,别分帮儿,早点儿回来!”

     孩子们耳朵里再也听不进母亲的唠叨,田野、伙伴才是最最吸引她们的,在乡间小路上,并排成一行,嘻嘻哈哈,不可笑的事情,也变得可笑起来,大伙儿一会儿正着走,一会儿倒着走,一会儿又捋起脖颈间的红纱巾,任由春风飘起,又划过脸庞。

     不觉间,泛着绿意的田野就呈现在眼前了,嗅一嗅,清新的草叶气息直入肺腑,我们的兴奋点又一次被激活,甚至象小双儿这样文文静静的女孩儿,也向着远方呼喊起来:“哎……”,大家都跟着一起喊起来,孩子们的精神世界 ,就是容易引起共鸣。

     蓝天碧野间,我们沐浴着春风暖阳,比赛谁的眼尖,谁先发现那片浓绿,谁就大声招呼大伙儿:“那边有菜!”大家就一窝蜂似地跑过去。到了近前,那抹儿绿如果是阳沟菜 ,大家就麻利地蹲将下来,围了圈儿,一人一个剜菜刀,齐刷刷忙碌起来。要是那抹绿是青草,或者是大伙儿不认识的野菜、青棵儿,大家就齐声“唉声叹气”,笑着“失望”一番,又去别的地方找野菜了。

     大家就这样边玩儿,边剜菜,等看见下地干活儿的大人们都回家转了,我们才意识到肚子饿了,再看看竹筐子,才占了筐子底儿。我们急中生智,把筐子里颠实的阳沟菜用手抓起,虚愣起来,再把剜菜刀子放于菜下面,立时筐子里高出一截儿。这还不满足,等到了村口,大伙儿又不约而同地把筐子置于头顶,双手扶了筐子两端,掌握着平衡。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大人看见篮子里的野菜多少,以免落下“贪玩儿”的嫌疑。殊不知,这样的做法恰恰是能被人看到的。孩子们眼里,只知道眼睛在头顶下边,却不考虑大人的身高比我们高出半米多。

     进了家门,我兴奋地呼唤着母亲,母亲笑盈盈接过筐子,没等母亲说话,我抢先说:“我们家今天熬菜粥吧?”母亲仍旧笑,说:“太少了,我们家人多,不够。”我有些失望,母亲又说:“这些先攒着,明天再去剜,等攒够了就熬菜粥。”

     母亲的话,又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我与母亲把阳沟菜盛放于灶台最里面的镂空秸秆篮里,上面盖了笼布,一根儿菜也舍不得吃。连续几天我都去剜菜,每一次回来都要问母亲,够不够熬菜粥的。等母亲说够了,我才放下心来,就等着我期盼已久的菜粥了。

     这一次的菜粥,母亲破例调了白面,而不是平时我们天天吃的玉米面。母亲的做法,颇有些庆祝的意思。菜粥端上了桌,我忙活着给家人分筷子,得意洋洋地样子。爷爷、叔叔、爸爸、妈妈,端起镶着蓝边儿的白瓷碗,喝上一口滑润爽口的阳沟菜粥,冲我笑笑,连声说“好喝”,我也赶紧端起了碗。

     一碗热气腾腾的白面阳沟菜粥,入口,入心。一群孩子在田野里剜菜的情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粥的场景,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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