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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user 舒中,字子正,号利见桥人,管理学士学位,第三届“齐鲁文化之星”。现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曲艺家协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滨州市诗词学会理事、滨州市曲艺家协会理事、《董乡文学》期刊主编,博兴广播电视台创作指导员,博兴县文化馆副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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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远古泛着未来的黎明”
2017-02-21 00:00:00

“让远古泛着未来的黎明”



――滨州诗歌临习浅读



舒中



  



      展卷《诗脉·滨州》的诗歌作品,我眼前总是鱼贯而出这样的场景:史前的炊烟袅袅,丁公遗址处,有人在书写刻划比甲骨文还早八百年的汉字,记下了比声音更幽深的传奇;像草木一样葳蕤的民歌,在乡下男女间传递,他们生生世世,乐此不疲;孙子著兵法,董永尽孝悌;任彦升笔冠南朝,李之仪苏门结谊;布衣魏修庵诗词传世,帝师杜受田德泽乡里……举头地上悬河,涛声千万年不改;远眺连绵山峦,又被浓荫浸染。



     这就是滨州啊,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但凭文脉不断,文心相传,我们有幸从诗歌里看见“远古泛着未来的黎明”(长征语),得以安妥世间浮华,得以亲近芸芸众生。这片诗情勃发的平原,走贤士与大儒,翔诗歌与道德,穿行其间,自有真趣。



    上世纪80年代,诗人雪松、长征创办民刊《诗歌》之始,就在不经意间为滨州新诗创作扬起了济海云帆,为诗歌“着急地写下了春天”(雪松语)。雪松写诗,也写散文和书法,三者比肩,难分伯仲。我想,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他的诗歌创作。雪松的散文和书法作品中,随处游走的诗意,就像挡不住的春风,化开万物而不见其踪。世间道德从雪松的诗歌里脱胎换骨,凌驾于生命与情感之上。并以对两者的敬惜而普照尘寰,让人想起镜子的“正衣冠、知得失”,隐隐有痛。《病房纪事》寥寥数语,为我们再现了生离死别的场景。“这时,我高翘的腿/才不由自主地放下来/仿佛对另一个世界/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常说善待生命,自己的和他人的。陶渊明又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在雪松的诗里,对待生命没有漠视,对待死亡没有恐惧,像佛家一样看穿了生死,又满是儒学的仁心和厚德。《乌海》让我们蓦然回首,皈依于自然和祖先。“虚幻的狮子” 、  “实际的狼” 、 “要活命的人”,三者共同见证了雪松是乌海的过客,更是乌海的知音。雪松用诗歌丈量从洪荒到繁华,历时虽久,只在一心。



     中国新诗与传统诗歌的对话,长征是其中的佼佼者。他重启古国之门,不但让人目睹大道熙熙,天子臣民的百态千姿,更让其和我们一见如故,仿若久旱逢雨。当天子和奴隶都围着篝火和我们促膝而谈,当老妇和村姑都与我们邂逅阡陌,我们没有理由不感谢长征,从跨越两千多年的时空欢会里,我们找到幸福的依据和生活的理由。长征的热情、睿智和求真、求新的秉性,和先人如出一辙,《习经笔记》臻于完美的抒情和表达,是长征的天性使然。这让我想到了《楚辞》和屈原。屈原借助诗歌,借助神灵,借助楚地山水草木,靠内心的澎湃深情,成就了诗歌在浪漫中求索道义,在瞬息间铸就永恒。长征与传统诗歌的对话,与先人的呓语,可谓与《楚辞》异曲同工。更难能可贵的是,长征对《诗经》的解构,常常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泮水》里的第二节:“到现在我依然能够看到鲁侯/他在紫云一样的旗帜旁/向我招手致意/其实这就跟乡长/在水利汇战的红旗中讲话/是一个样儿。”文明一脉,在传承和演变里最终让鲁侯和乡长画上了等于号!这还不够,诗歌的结尾:“污染的泮水还在流/鲁国的河水还在流/我一想又乐了/我的乐就是有机农业/长出的又一茬芹菜”。中华大地,历经着两年多年最快速的发展变革。从长征的《习经笔记》里,我不再惴惴不安。古今文明的冲突、融汇、演变里“长出的又一茬芹菜”,还是原汁原味,来自千年,就足够了。这就是诗歌,在长征近乎戏谑的笔调里,匡正和坚守最初的世道和人心。



      李辉千里走单骑,靠一架自行车从黄河入海口抵达巴颜喀拉山,让黄河源头的流水和诗心里的清泉融汇,成为诗界美谈。李辉的诗,情境开阔,大至天地小至杯酒,无不有芥子纳须弥的修养功夫。《布尔津的天空》里,羊群、棕熊、白桦林、河流,甚至驼铃声,都干净到陌生,干净到让人生畏。心生万境,只有李辉这样澄澈的双眸,才洞悉出不言的大美。“一粒赶路的沙子。来到/秋天的布尔津。我看见/一尘不染的天空。一块蓝头巾。遮住她/羞涩的哈萨克少女。”有我无我不再重要,布尔津的天空就是理想的天空啊,护佑着众生干干净净。《无骨的人》仿若五行,相克相生。无骨的人,不再是懦弱和奴颜婢膝的人,如此反复出没的骨头,是欲望么?“树的骨头被扔进火里/私密之火/照亮那个无骨的人。”犹如凤凰涅槃,周遭轮回,还是自己的骨头烧起来顿悟的火焰,人生从此明亮。



    许烟华是生活的专注和投入者。《大河于此止栖或者上路》(组诗)与其说是在写故乡的黄河,不如说是士子半生的求索。这条背负了华夏文明的大河,在这里雷霆万钧、风雷奔走的气象消耗殆尽,而是以适当的流速,波及村庄、人民,甚至树木、种子,以及生命中的尊卑与得失。对生命的热情与执着,与现实的困囿相纠结,就像奔流之水与伟岸之堤,永远相依、相搏。许烟华的高超之处在于“他投入生活感受生活,又能跳出生活分析生活”(牟海静语),许烟华诗句每有点睛之笔,乃其心血所凝的哲思。



    马宁、李志华、牟海静三位女诗人年龄各异,经历有别,然其诗歌创作的共同之处在于:用母性的隐忍与慈爱,唤醒文字的光辉,照耀独立的人格和尊严。其中,牟海静的诗以“真挚的情感,清醇的诉说”(马知遥语)见长。在她的笔下,“纯洁、善良、柔美”这些飘渺难求的情愫都有了璞玉一样的质感,圆润而贞静。牟海静用心血和诗歌交流,让灵魂为生命引航,其作品宛若天成,质朴自然。《一首诗的诞生》:“像孕妇难产/几天几夜,不得安生/出去走走吧,也许/星光,能开启智慧之门……长椅上方,紫藤萝在灯下摇坠/我挥动浪漫的衣袖/仿佛绿叶成为裙裾/我在自己的芬芳里坐下来/开始了子虚乌有的经历。”虚与实,痛和喜,交织错落,一首诗的诞生,让她情不自禁,融入天地。静水成渊,近乎道矣。



     韩明、刘树明、王晓振三诗友与我相知有年。他们怀抱诗歌的嘱托,为学为人,多有收获。晓振与我有同乡之谊,对他了解自然多些。似乎麻大湖的水泽之气,一直眷顾着他才如涌泉。又加之他好读书,善思索,其诗灵动之外,又多了些思辩和觉悟。《老槐树》写得从容不迫。老槐树不但是村庄的见证,还有着呵护村庄成长的善举。老槐树独善其身的品行,扎根到百姓心中,是我们健在的“乡贤”。



      天近盛夏。正是“泉涓涓而始流,木欣欣以向荣”。滨州诗群,精神家园,蓬勃日新。福寿康宁在这方退海之地,连绵万年。

(原载《文学高地》2016年秋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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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子营2017-02-21

    火热的心情,精彩的点评。滨州这块火热的土地上,一群人,就有那么股韧劲,甘受寂寞和清贫,超凡出俗,孜孜不倦,用灵动的笔书写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