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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两任丈夫 2017-02-07 00:00:00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张爱玲



祖辈源自山东省无棣县张家码头村的一代才女张爱玲的爱情,既轰轰烈烈、哀哀怨怨又实实在在、清清苦苦。她一生前后结了两次婚,第一任丈夫是“文化汉奸”、浙江嵊县人胡兰成,婚姻仅仅维持了三年,终被无情郎抛弃;第二任丈夫是“左派作家”、德裔美国人赖雅,婚姻持续十一年,直至有情郎病逝。



张爱玲的第一任丈夫,“文化汉奸”胡兰成,婚姻维持仅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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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出版的《文化汉奸罪恶史》中,张爱玲榜上有名,这与令张爱玲神魂颠倒的文化汉奸胡兰成不无关系。

胡兰成,1906年出生于浙江嵊县胡村。抗日战争时期,胡兰成初任汪精卫的侍从秘书,后升任汪伪中央宣传部政务次长、行政院法制局长等职,抗战胜利后,逃亡日本,1981年7月25日病逝于东京福生。

胡兰成在其《今生今世》一书中写了与他有“关系”的8个女人,其中的《今生今世·民国女子》写的就是张爱玲。

1943年10月,胡兰成第一次读到张爱玲的小说《封锁》即喜不自胜,“我去信问苏青,这张爱玲果是何人?她回信只答是女子。我只觉世上但凡有一句话,一件事,是关于张爱玲的,便皆成为好。及《天地》第二期寄到,又有张爱玲的一篇文章,这就是真的了。这期而且登有她的照片。见了好人或好事,会将信将疑,似乎要一回又一回证明其果然是这样的,所以我一回又一回傻里傻气的高兴,却不问问与我何干。”(《今生今世·民国女子》)

1944年1月24日(除夕),胡兰成被汪精卫释放, 2月1日回到上海即找“密友”、“上海文坛最负盛誉的女作家”苏青,费尽心机索要到“红透上海文坛”的张爱玲的地址。2月4日,他在张爱玲家吃了闭门羹后不甘心,从门缝里递进去一张写有自己的拜访原因及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并乞爱玲小姐方便的时候可以见一面的字条。1943年年底,胡兰成因开罪汪精卫而被关押时,张爱玲曾陪苏青去周佛海家说过情。为此,第二天,张爱玲亲自登门拜访胡兰成,相见恨晚的两人一谈就是五个小时。第三天,胡兰成回访张爱玲,张爱玲还送给他刊登在《天地》上的那张照片,并在照片后面题了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很快,他们恋爱了。这一年,胡兰成38岁,张爱玲24岁。从小缺乏父爱、容易对大龄男性产生特别的感情的张爱玲丝毫不介意汉奸身份的胡兰成已有妻室,她在写给胡兰成的信中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

同年8月,张爱玲取代被胡兰成赞为“人品与相貌,好比一朵白芍药”的应英娣成为胡兰成的第四任妻子,没有举行仪式,只写婚书为定:“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上两句是张爱玲撰的,后两句是胡兰成撰,旁写炎樱(张爱玲的港大同学、闺蜜)为媒证。胡兰成曾说:“我们虽结了婚,亦仍像是没有结过婚。”“我与爱玲亦只是男女相悦,《子夜歌》里称‘欢’,实在比称爱人好。”“但她想不到会遇到我。我已有妻室,她并不在意。再或我有许多女友,乃至挟妓游玩,她也不会吃醋。”新婚仅仅三个多月,“登徒子”胡兰成到湖北接编《大楚报》时,便与17岁的汉阳医院见习护士周训德如胶似漆,全然将张爱玲抛之脑后。

1945年3月,胡兰成从武汉回到上海,在张爱玲处住了一个多月。此时,他才将和周训德好上的事情告诉了张爱玲。不过,张爱玲仍然是死心塌地地爱胡兰成。当胡兰成预感到日本将战败,想着“有朝一日,夫妻亦要大限来时各自飞”时,便对张爱玲说:“我必定逃得过,惟头两年里要改姓换名,将来与你虽隔了银河亦必定我得见。”爱玲道:“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又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5月,胡兰成一回到武汉,又与周训德过起了夫妻生活。8月15日,日本投降,胡兰成由武昌经南京、上海逃到了浙江诸暨,暂住在其高中同窗斯颂德家,化名张爱玲祖父张佩纶的后人张嘉仪以躲避政府地通缉。不久,他与斯颂德的庶母范秀美在去温州避难途中勾搭成夫妻。

1946年2月中旬,当张爱玲寻夫至温州时,见范秀美和自己的丈夫厮守在一起,便责问胡兰成:“你与我结婚时,婚帖上写‘现世安稳’,你不给我安稳?”因胡兰成不肯在张爱玲和周训德、范秀美之间选择,张爱玲哀怨:“你是到底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张爱玲离开温州后即给胡兰成写了书信:“那天船将开时,你回岸上去了,我一人雨中撑伞在船舷边,对着滔滔黄浪,伫立涕泣久之。”滥情的胡兰成为自己解脱:“一夫一妇原是人伦之正,但亦每有好花开出墙外,我不曾想到要避嫌。”“我已有爱玲,却又与小周,又与秀美,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我只能不求甚解,甚至不去多想,总之它是这样的,不可以解说,这就是理了。”

1947年6月10日,脱离险境的胡兰成收到了张爱玲的诀别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这次的决心,是我经过一年半长时间考虑的。彼惟时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张爱玲随信还附上了自己的稿费30万元(法币)。

1950年4月,胡兰成抵香港,9月移居日本,先是与自己的房东——有夫之妇日本女人一枝“相好”三年。1955年3月,他与上海大流氓吴四宝的遗孀佘爱珍开始同居。当胡兰成得知张爱玲在香港时,曾托池田笃纪去访未遇,仅留下了胡兰成在日本的地址。半年后,胡兰成收到在美国定居的张爱玲的一张明信片:“手边如有《战难和亦不易》、《文明的传统》等书(《山河岁月》除外),能否暂借数月作参考?”胡兰成以为张爱玲还很欣赏自己,便马上回信,并附上新书与新近的照片。

1958年11月,《今生今世》的上卷出版之时,胡兰成又寄书过去,“却在信里写了夹七夹八的话去撩她”。张爱玲回短笺一张,“兰成:你的信和书都收到了,非常感谢。我不想写信,请你原谅。我因为实在无法找到你的旧著作参考,所以冒失地向你借,如果使你误会,我是真的觉得抱歉。《今生今世》下卷出版的时候,你若是不感到不快,请寄一本给我。我在这里预先道谢,不另写信了。爱玲十二月廿七”

至此,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的张爱玲与“一等才情、三等人品”的胡兰成这段曾经的旷世“倾城之恋”萎谢了,萎谢的不只是张爱玲对胡成兰的爱,还有她那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

 

张爱玲的第二任丈夫,“左派作家”赖雅,婚姻持续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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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36岁的张爱玲与65岁的赖雅结婚。1967年,赖雅去世,张爱玲离群索居,独自一人走完长达28年的余生。至死,张爱玲都“赖雅”为姓。 

甫德南·赖雅(Ferdinand Rey her),1891年出生于美国费城德国移民家庭,德裔美国左派作家,是一个有着热诚的共产主义信仰的马克思主义者。赖雅获哈佛大学文艺硕士学位后,到麻省理工大学任教,后辞职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知识渊博,口才出众,兴趣广泛,许多美国著名作家都曾是他的好友,美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辛克莱·刘易斯(Sinclair Lewis)曾说:“其实赖雅更应该得到诺贝尔文学奖。”

在邂逅张爱玲前,赖雅曾结过一次婚,并有一个女儿菲丝。以后的30多年里,赖雅虽也交过不少的女友,但他天生是一个不愿受家庭束缚的“流浪者”,只谈爱情,不谈婚姻,知道遇见张爱玲。

1952年,带着爱情创伤的张爱玲离开上海赴香港。这段时期,她得到美国新闻署的资助,写了《赤地之恋》和《秧歌》两本小说。1955年秋,她以难民的身份离港移民美国纽约,住在一个叫“救世军”的女子宿舍。初到美国,张爱玲的身边除了炎樱、胡适和几个工作上交接的朋友外,她的交际圈子几乎为零。1956年3月13日,张爱玲在申请到的提供免费食宿及写作环境的美国新罕布什州麦克道威尔文艺营,与赖雅与比自己年龄大29岁的穷困潦倒、没有收入、没有婚姻、只有一身病的赖雅一见钟情。这以后,二人相见日欢,谈文学,谈文化,谈人生,谈阅历,越谈越投缘。到了5月初,简直到了难分难舍的程度,关系进展得神速,赖雅在当年的5月12日的日记中写道:“去小屋,一同过夜”。第三天,赖雅在文艺营的期限到了,不得不离开。张爱玲在送他的时候,还把仅有的一点钱给了他。一个多月后,张爱玲也离开了文艺营。7月5日,赖雅接到张爱玲的一封信,说已怀了他的孩子。于是,赖雅向张爱玲求婚,唯一地条件就是让张爱玲堕胎。同月底,张爱玲做了人工流产。8月14日,张爱玲与赖雅在纽约市政府公证结婚,炎樱参加了张爱玲的第二次婚礼,远在英国伦敦的张爱玲生母黄逸梵特意寄给赖雅280元美金的红包。至此,张爱玲领到了一张定居美国的“绿卡”。

婚后,张爱玲与赖雅的经济困窘,生活拮据,他们常常居无定所,曾寄住在文艺营、朋友家、汽车旅馆,甚至黑人区,有时竟然达到家中没有隔夜米的地步。1958年,张爱玲母亲临终前,寄给她一箱古董,使她靠变卖古董,勉强维持了一段生活。平淡、清苦的生活,让张爱玲多少寻找到了一丝幸福和快乐。张爱玲38岁生日的那一天,联邦调查局派员来核查赖雅欠款一案。而赖雅最忧心的却是不要为此破坏了生日的喜气。好不容易将探员哄走了,两人做了一点青豆、肉和米饭。餐后又一同看了一场喜剧电影,笑出了眼泪。散场后,两人在萧瑟的秋风中,步行回家。到家后,又把剩饭吃了。张爱玲告诉赖雅,这是她平生最快乐的一次生日……

年老体弱的赖雅在和张爱玲结婚前即屡犯中风病,就在他和张爱玲新婚两个月后,使张爱玲寄托全部生活希望的赖雅又一次中风,并接近死亡。1960年年底,为养家糊口和筹措给赖雅治病的费用,张爱玲准备去香港、台湾为电影公司创作剧本,赖雅再一次中风。在张爱玲的悉心照料下,赖雅恢复健康,张爱玲得以放心离美赴港台。

靠写电影剧本维持生计很是不容易的。在香港,张爱玲写的《红楼梦》等剧本总不能令电影公司满意,她无奈地在信中向赖雅倾诉自己寄人篱下、狼狈不堪的特别恶劣的心情,字里行间流露出两人的爱情甚笃、相濡以沫,“辛苦的从早上十点写到凌晨一点,手脚都肿了”“工作了几个月,像只狗一样,却没有拿到一份酬劳”“‘疯言疯语’成了我惟一可用的心理道具”……

张爱玲在香港、台湾等地拼命挣钱时,赖雅在美国中风昏迷张爱玲得知消息后很是难过,可是她没有足够的钱去买机票回美,况且还要挣一些钱为赖雅做进一步治疗。为此,直到1962年3月18日,张爱玲才怀揣着赚来的一笔钱重返美国,他们又过上安宁的生活。

不久,赖雅跌断了股骨,几乎同时又中了几次风,瘫痪了两年,大小便失禁,全由张爱玲一人照料。后来,张爱玲带着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赖雅为生计四处奔波,品尽世态炎凉,人间冷暖,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1967年10月,赖雅去世,张爱玲悲痛欲绝,在她这一生中,赖雅是继胡兰成后她所钟爱的人,也是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的人。那一年,赖雅76岁,张爱玲47岁。

17岁时的张爱玲曾经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衣袍,爬满了虱子。”1995年9月8日,也就是中国的团圆节日——“中秋节”那一天,张爱玲孤孤零零地客逝于美国洛杉矶公寓,享年75岁。

1995年9月13日、14日,张爱玲生前好友、《中国现代小说史》的作者夏志清先生于台北《中国时报·人间》发表悼文《超人才华,绝世凄凉——悼张爱玲》:“张爱玲终于与世长辞。九月八日星期五下午四时许高张信生教授从南加州来电话报知噩耗,我震惊之余,想想张爱玲二十多年来一向多病,两三年来更显得虚弱不堪,能够安详地躺在地板上,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未受到任何痛苦,真是维持做人尊严、顺乎自然的一种解脱方法。张爱玲这几年来校阅了皇冠丛书为她出版的《全集》,并新添了一本《对照记》,把所有要留传后世的自藏照片,一一加以说明,等于写了一部简明的家史。去年底她更获得了《中国时报》颁给的文学‘特别成就奖’”。张爱玲虽然体弱不便亲自返台领奖,同多少敬爱她的作家、读者见面,但她已为他们和世界各地的中国文学读者留下一套校对精确的《全集》,可谓死无遗憾了。”



——无棣电视台  张海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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