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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忠民的电话打来时,邢劲草正在开会。她以为是岳媛容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悄悄走出会议室接听电话。岳忠民说岳媛容没事,但让她赶紧到北京来。
她的司机已经在北京,于是她跟书记请了假,并让办办公室另给她安排了一辆车,然后匆匆赶往北京。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但还是想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岳忠民的安排,她先到了他最近常住的宾馆。一进房间就看见岳忠民表情不对,于是就问:“爸,您哪里不舒服吗?”
岳忠民摆摆手,“我没事,又让你跑一趟。”
“可是您脸色真的不好看。”邢劲草在岳家二十多年,又与公公和女儿相依为命,所以她早已把岳忠民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对待。
岳忠民示意她坐下,然后对保姆姜秋薇说:“你把事情再说一遍吧!”
邢劲草一愣,心想:难道是公公和她之间产生了感情?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这么着急吧?毕竟媛容还出没院!
转念一想,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在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做事情极有分寸,要是对公公产生了这样的感情,应该隐藏不住的。
于是,她冲姜秋薇笑笑,“秋薇姐,你说!”
姜秋薇点点头,“我上午来了之后就直奔医院,在那里我看见了容容喜欢上的那个男孩。那个男孩,我认识,他,他!”
邢劲草追问:“他怎么样?”
“他的亲生母亲是我去世的二姐!”姜秋薇想起二姐,不禁又红了眼圈儿。
邢劲草一下子抓住她话里的关键点,“亲生母亲?那他现在的母亲劳丽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他父亲苏岩和你二姐的私生子?”
姜秋薇看看岳忠民,岳忠民向她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转过头来看着邢劲草,姜秋薇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是苏岩。苏岩当年喜欢过我二姐,但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
邢劲草觉得有点儿糊涂了,“秋薇姐,你能说明白点儿吗?”
姜秋薇看看岳忠民,又看看邢劲草,慢慢地说:“我二姐当年在招待所工作,一个领导喝醉了酒强行占有了她,她怀了孕,就被辞退了。她在村里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孩子被苏岩和劳丽真收养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邢劲草长舒一口气,“这有什么,他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他的亲生父亲也不可能回来要回他,现在他就是苏岩和劳丽真的独生子啊!他的家世配我们容容也说得过去的!”
姜秋薇为难地看看岳忠民,他对姜秋薇说:“秋薇,你先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吧!”
“好的,老书记!”姜秋薇起身走了出去。
邢劲草也看着岳忠民,“爸,秋薇姐到底什么意思啊?就算苏远山的身世有些波折,可是他现在名义上的父母就是苏岩和劳丽真啊!”
岳忠民叹口气,“劲草,我没脸见你和容容了!”
一句话惊得邢劲草站了起来,“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秋薇姐彼此喜欢?这也没关系啊,秋薇姐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她什么人品我们都了解,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和容容都能接受!”
岳忠民摆摆手,“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坐下听我说!”
但一看到邢劲草的眼睛,岳忠民又觉得没有勇气说了。邢劲草见他犹犹豫豫,就说:“爸,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远山,远山是我的儿子!”岳忠民说出这句话,脸就涨得通红,不由得咳嗽起来。
邢劲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爸,这种事情,不能乱猜的!”
岳忠民摇摇头,“那时候,你妈刚去世不久,我心里特别难受。秋薇她二姐,长得和你妈有几分相像,所以醉酒的我就把她当成了你妈。”
刹那间,邢劲草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她用力摇了摇头,等自己脑子清醒些,她问:“爸,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稳妥点好,要不,做个亲子鉴定吧!”
“好!”岳忠民一脸惭愧,“劲草,我对不起你和容容啊!”
“爸,当务之急是先做亲子鉴定,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邢劲草说:“您在宾馆歇着,我带秋薇姐去医院,顺便找一下可以做亲子鉴定的东西。”
走出房间,邢劲草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公公可真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
睁开眼,她去敲隔壁的房门,姜秋薇很快就打开门,“邢市长。”
邢劲草进屋,随手关上房门,然后压低声音问姜秋薇,“秋薇姐,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大姐,姜春芬。不过,她不知道老书记,她只知道远山不是苏岩和劳丽真的亲生儿子。”姜秋薇也压低声音说。
邢劲草松了口气,“那现在这件事,只有爸、你和我知道,还好。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它毁了我爸的名声。”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眉头,“媛容那里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她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呢?”
姜秋薇点点头,“还有远山那里,到底是让他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啊?”
长叹口气,邢劲草说:“我得好好想想。秋薇姐,我们去趟医院,你来了不露面,也挺奇怪的。”
两个人来到医院,岳媛容看到姜秋薇很开心,“秋薇姨,你可来了,我可想你做的菜了。”
姜秋薇也很开心,“我就是来给我做饭吃的,你看看,瘦了这么多。”
但是岳媛容不明白邢劲草为什么又来了,“妈妈,您工作不忙吗?”
“工作再忙,也没有我女儿重要啊!我正好来开个会,要在这里待两天。”邢劲草说完看看苏远山。原来不觉得,现在知道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小叔子,再看还真觉得他和自己去世的丈夫有两分相像呢!
莫非就是这两分相像,让岳媛容找到了记忆中父亲的感觉?
邢劲草装着去厕所,把苏远山的牙刷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塑料袋里,然后装进包里。
走出洗手间,邢劲草对苏远山说:“远山,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牙刷碰到了地上,我就把它扔进垃圾筐里了,你等会儿出去再买一只吧!”
岳媛容听了就笑着说:“你现在就去吧,远山哥哥。反正妈妈和秋薇姨在这里陪着我。”
“那我出去了。”
看苏远山走出房间,邢劲草也装着接电话走出病房。看着苏远山进了电梯,邢劲草拨了一个手机号,“我已经拿到牙刷了,怎么给你?要等多久才能看到结果?”
“好,那我们就在上次吃饭的餐馆见吧!”挂了电话,邢劲草回到病房,一脸歉意地对女儿说:“容容,不好意思啊,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岳媛容笑着开玩笑,“去吧,去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真乖!一会儿妈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邢劲草宠溺地摸摸女儿的头发,然后冲姜秋薇点点头,“那我去了,秋薇姐。”
走出病房,走进电梯,邢劲草才觉得腿软,身子不由得靠在了电梯上。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邢劲草自我感觉自己还算是沉得住气的人。但现在这件事情,却让她很不安,不管是对苏远山还是对岳媛容,她都没有把握能让他们平静接受这样荒唐的事实。
叹口气,她站直了身体,不管事情会怎么样,当务之急就是先确定苏远山真的是公公岳忠民的骨血。她明白,对于已到古稀之年的公公来说,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亲生儿子意味着什么,那种惊喜肯定不会少于羞愧。
走出电梯,邢劲草给司机打电话,问了他的位置让他到医院门口来接她。快步走着的她没有发现苏远山在不远处看着她,更没有发现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苏远山拿出手机拨了岳媛容的电话,“喂,晚饭你想吃什么?”
“让我想一想!秋薇姨第一次来北京,得让她尝尝北京烤鸭吧!”岳媛容对姜秋薇有很深的感情,所以能首先想到她。
苏远山听见姜秋薇在那边推辞,但他倒是赞成岳媛容的决定,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那你们可得多等一会儿。”
“好的,不着急,你路上慢点儿啊!”
苏远山答应着向医院大门口走去,发现邢劲草还在路边等司机来,于是藏起来偷偷观察她。看着她上了车,他向等在路边的出租车抬手示意,上车就说跟着邢劲草坐的那辆车。
出租车跟着邢劲草坐的车,苏远山不由得问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不对,或者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苏远山就是觉得今天的邢劲草来的太突然。来北京有公干,不会紧急通知的;姜秋薇一早来,邢劲草下午就追来,这也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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