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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国 刘希国,笔名及网名孤清舍人,大学文化,现就职于滨城区第四中学。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酷爱文学写作 ,创作散文、小说和诗歌五十余篇,作品曾在《校园文艺》及省市报刊上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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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下乡在我村
2017-02-06 00:00:00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响应伟大领袖号召,无数城市知识青年到农村插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村是个大村,村支书在县上也是挂号的名人,我们村被选为全县第一批知青点,村里盖了一排崭新的大瓦房作为知青大院。

我清晰的记得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全村人敲锣打鼓地夹道欢迎下乡知青的到来。那时我还是少先队员,老师组织我们手舞彩旗载歌载舞列队迎接。远远的看见前方大路上尘土飞扬,接着就是一阵紧似一阵地汽笛声,只见前方疾速驶来几辆汽车。领头的是一辆北京吉普,首先下车的是公社书记,向村支书介绍随队来的知青带队领导。吉普车后面跟着一辆大头解放敞篷车,车上满是穿着黄军装胸佩大红花的年轻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一个个英姿飒爽面带微笑且一路高歌,车刚停稳就敏捷地跳下了车,村支书派人接下了他们的行李,领大家进入知青大院安歇。
      后来才知道带队的那位穿着朴素的瘦瘦的长者名唤王向荣,是从县教育局抽调的干部。当时上级对下乡知青的要求是要和贫下中农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但实际上他们集体住在新落成的知青大院里,村里派专人给他们烧火做饭,他们被分别分在了四个生产队中和大家一起劳动,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帮孩子思想好肯劳动,很快和村民打成一片了。
      我们村一共来过三批知青,第一批知青大多是县委大院的孩子,他们作为第一批下乡知青分配在我们村足见县里对我们村的重视,据说县里领导多次指示对他们的子女不能搞特殊要一视同仁,并带话给我们村刘支书对他们的孩子严格要求。这些知青素质高讲礼貌,来到村里尊老爱幼,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些年轻人,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愿意帮助他们。他们在这里挥洒汗水,播种了希望,收获了感动。
      第一批知青肯吃苦也遭了不少罪,城里娃细皮嫩肉的哪拿得了锄把子,第一天干活一个个手上起了大大的水泡,回到知青点一头倒在床上饭都不想吃一口,有的小姑娘自己躲在一边偷偷的流泪,惟有知青队长苗旺例外。苗旺是县委书记的儿子,长得高大魁梧,被选为知青队长。他处处起带头作用,像一个不知疲倦的人,白天在田间他干活最卖力,晚上回到知青大院就去担水打扫院子,大家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帮忙。
      那时候正逢批林批孔运动,村里的黑板报就由知青点负责,这正好发挥他们的专长。看他们龙飞凤舞的字迹,还有花花绿绿的图画,一下子吸引村里老老少少前来驻足观看,村庄里顿时热闹起来。公社文宣干部来到我们村照了几张照片,及时报道了他们的事迹,县里还专门对这帮年轻人给予了表彰奖励。
      秋收时节到了,公社在我们村开了现场会,说要推广深耕技术,公社刘书记亲自带头用铁锨深翻土地。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时发现苗队长的被窝是空的,一家人到处寻找。后来在一小队的地头看到了满头大汗的他正在用锨刨地呢,大家都向他竖起大拇指。生产队长急忙递上毛巾让他擦擦汗休息一下。由于表现积极一年后苗旺被村支部发展为中共党员,再后来听说他返程去了沾化,当了一个什么局的局长,起初几年他还来村里看望过大家,老子英雄儿好汉,大家都说人家天生那就是是个干部苗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第二批知青来了,他们看起来年轻许多,比起第一批他们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表现也差强人意,去地里干活也是做做样子,大部分时间是困在知青大院里看书拉呱。那里有一副乒乓球台,我那时放学后喜欢去那里看他们打球。
      知青大院紧挨着我们的学校操场,知青们有几个人喜欢来球场打篮球,县里还专门为他们更换了一幅全新的铁篮球架。我从小喜欢篮球运动,所以很快就和那几个打球的人混个脸熟,跟他们学到了不少篮球技术。我记得他们中间有一个高高的瘦瘦的青年,名字就卜慧春,眼有点豆眼,带球技术却非常好,能连续带球过人并且总能上篮得手。我简直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每天放了学就缠着他教我打球。跟他学习一段时间之后,我的球技真的进步很大,现在我的许多投篮姿势以及篮球意识都是得了他的真传。只可惜人走茶凉,他在我们这里呆了两年也返程当了工人,那时候城乡二元化,我们分属于两个王国,从此互相断了音信。
      老百姓不会普通话,喊卜慧春的名字叫做不会吹,从此大家见了他就叫不会吹,叫得人家都不好意思,看见老乡就躲得远远的。
      王向荣老师带队的时候那些知青都很争气,表现都很好,王老师身体力行,处处严格要求他们,那些人回到工作岗位上个个表现优异。后来王老师也轮换走了,换来了一个胖胖的有点秃顶的张老师。那人架子大,整日铁青着个脸,很少与老乡打交道。他带的那些知青素质也不好,酗酒打架的有,谈恋爱的也有,整个知青大院弄得乌烟瘴气,晚上都早早地关上了知青大院的大门,不让村里大人小孩靠近半步,惹得村里调皮的孩子晚上朝院子里扔砖头,用木棍撞击大门吓唬他们。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伴随着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也终止了,知青们一批批回城了,知青大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变成了村支部办公场所。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听到院子的高音喇叭每天都在轰响,伴随着现代京剧的声音,间或有村支书声嘶力竭的呐喊,有时还会有几声粗鲁的骂娘声音传出来。乡村仍然继续着野蛮和蒙昧的舞步,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渐渐地把那些城里娃儿一个个都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这里什么从没发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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