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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生 李健生,中国艺术摄影学会会员,山东省艺术摄影学会理事,山东省德艺双馨摄影家,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滨州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现任滨州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宣传科长。从事艺术摄影创作37年,近年来有260多件摄影作品分别在国家、省、市摄影大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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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春莲》 ——流浪女春莲的七年公立医院幸福生活
2017-04-11 00:00:00

不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不知道她的家人……一切一切都不知道。

只知道因七年前的一场车祸,医院的救护车把她接到这里,只知道七年来这里的医护人员先后五次从死亡的边缘把她拉了回来,只知道七年来这所医院为她垫付了近百万的医疗、护理、生活费,还知道这所医院的医护人员为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春莲。

2017年初春,带着一系列的疑问,笔者走进山东省滨州市滨城区市立医院去寻求答案。

滨城区市立医院医院,也就是春莲的“家”。

前天夜里一场春雪,使初春的一丝暖意荡然无存,一夜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季。一走进医院的大楼,刹那间,一阵暖风扑来,一门相隔,在这里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春天。

经过被繁花、绿植装点的医院长廊,在病房的最深处便是这间特殊的病房——春莲的“家”。

时钟的指针拨回到2010年1月11日21时25分。滨城区市立医院急救中心救护车接到指令,火速去滨州市东外环与黄河八路交界处一起车祸现场接回了一名受伤的妇女。伤者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孤身一人,现场唯一的物品是一个装化肥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空的易拉罐、矿泉水瓶等拾荒物品,其他没有半点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救护车赶回医院,经检查,伤者左小腿被碾压呈粉碎性骨折,难以保留,急需做截肢手术。此时伤者的意识还算清醒,医护人员询问其基本情况,她嘴里总是答所非问,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依稀判断出伤者是操着云南一带少数民族地区口音的智障人士。截肢手术急需伤者家属签字。“时间就是生命,先抢救病人要紧!”在万般无奈的紧要关头,市立医院院长封占云一边安排手术,一边在病人家属签字栏郑重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手术很成功,伤者的性命保住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也就紧跟着开始了。

为了争取伤者的合法权益,封院长与区民政、公安等部门的同志一道,多次到河北省肇事车辆所在地打官司,最终为伤者争取到了十万元的交强险。由于肇事车辆没有其他商业险,而且肇事司机家徒四壁,无力支付其他赔偿,经济追究只能到此为止。

伤者的病例档案、司法程序等等都需要名字,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医护人员只好给她起了一个名字——春莲,意在希望她出污泥而绽放幸福与美丽。

因车祸造成的伤害慢慢恢复了,可医护人员又发现春莲还患有严重的妇科疾病和癫痫,每个月的生理期都出血不止,有时连续40多天不干净。成年女性血色素的正常值是110-150克,而春莲几次血色素竟然不足30克,每当这种情况,医院总是及时给她输血,先后五次从死亡线上把她拉了回来。

精神病、癫痫病、妇科病经常交替折磨着春莲,每当出现症状,马上就有相应科室的大夫前来为春莲会诊、治疗。

医院为春莲特意定制了义肢,每天定时佩戴上帮助她做康复锻炼。

由于患有精神疾病,春莲长期处于智障加躁狂的病状。为了其他病人的安危,医院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有一次病情发作,春莲呈现出躁狂病状而拒绝治疗,竟然把大便抹在前来治疗的年轻护士身上,护士委屈的含泪跑出去,清理好、擦干眼泪后再返回病房继续为她治疗。春莲生活不能自理,医院出资为她专门雇了一名护工,一天24小时照料她的生活。七年来先后换了三个护工,对她的照料从未间断。每次妇科病、精神病、癫痫发作,医院都会及时成立专家小组为她会诊、治疗。随着春莲身体的慢慢恢复,医院又专门为她定制了义肢,由医护人员和护工定时帮她佩戴好,做恢复性训练……

   一不高兴就不吃饭、拒绝治疗,医护人员对待春莲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时常逗她乐,哄她开心。

 在病房楼的最深处,春莲的单间病房内,春莲正在和护工大妈玩着托气球的游戏。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莲已经在滨城区市立医院幸福的度过了整整七年。

这七年,市立医院发起的“春莲回家”行动一刻也没停止。他们多次通过公安系统发起协查通报,多次在各大报纸刊登寻人启事,医护人员纷纷通过自己的微信朋友圈等平台寻找春莲的亲人。然而,这一切都渺无音讯。

日积月累,七年来春莲的住院费、医药费、治疗费、生活费、护工费等等已接近一百万,而有着落的仅仅是当初法院判决的十万元交强险赔偿。

曾经有人建议把春莲移交民政部门以解除医院巨大的经济负担,可由于各种疾病尚未痊愈,复发时,春莲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医院断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更有甚者提议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拉出去,远远地把她放到路边,让她继续流浪、乞讨。为此,院长封占云勃然大怒拍了桌子:“这话竟然能说的出口?这种毫无人性的事,绝不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公立医院的所作所为!一天找不到春莲的亲人,市立医院就是春莲的家,我本人就是春莲的监护人!”

 

春天来了,医生护士们经常用轮椅推着春莲走出医院,去外面赏花、踏春。

和封院长一样,七年来,市立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把春莲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隔三差五,大家就会买来水果、零食给春莲送去;换季了,春莲的床头总少不了大家送来的漂亮衣服;下班前,到春莲病房看一看,陪她聊一会儿,给她洗洗脸、梳梳头、打扫一下卫生已成了大家的习惯;每逢过年,春莲先后经历过的三任护士长李岩华、田华、杨晓华都会来到春莲的病房,与她一起吃饺子、过年……

每当换季,春莲都会增添好多漂亮的新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送来的,春莲特别喜欢。

结束了一天的采访,笔者怀着无比感慨而复杂的心情走出了春莲的病房。七年来,在这里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历历在目。春莲是命苦的。不知从何时就背井离乡,拾荒乞讨,又遭遇车祸险些丧命。然而,春莲又是幸运的、幸福的。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公立医院,她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一大帮亲人,找到了幸福与安逸,找到了自己下半生的寄托。而作为滨城区市立医院,他们图的又是什么?图名?显然不是,因为整整七年春莲的事从未见诸于媒体、报端,甚至连市立医院的主管部门——滨城区卫生计生局也不知道此事。图利?那更不是。春莲七年来累积近九十万的医疗费用至今毫无着落。正当笔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猛然抬头,看到医院门诊大厅电子屏上“大医精诚,止于至善”八个大字,终于找到了答案。

(通讯员 李健生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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