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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虚,与戚继光同心协力御倭寇 2017-04-07 00:00:00

在山海关长城城墙上,塑有50位在建设和防卫山海关历史上有功的将军和大臣们的塑像。这其中有两位明代志同道合、同心协力御倭寇的山东人,一个是在全国家喻户晓的戚继光,另一个是在无棣妇孺皆知的谷中虚。

 

 

谷中虚(1525-1585),字子声,别号岱宗,无棣县水湾镇潘家村人(《无棣县志》1994年版),一说无棣县海丰街道城里村人(《无棣区域文化通览》2012年版),18岁中举人,19岁科进士,授河北高阳知县。谷中虚为官“不徇私情,不畏强权,不随波逐流”,且抵御倭寇功劳卓著,备受朝廷器重,历任兵部主事(外派镇守山海关)、员外郎、郎中,山西按察副使、兵备潞安道,浙江按察使、巡抚,湖广巡抚,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浙江巡抚,兵部右侍郎、左侍郎、代理尚书等职,著有兵书《水陆兵律令操法》四卷,入祀无棣乡贤祠、忠义祠,《无棣县志》有传。戚继光(1528-1588),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山东登州(今蓬莱)人,“幼倜傥负奇气,家贫,好读书,通经史大义”,著名抗倭将领、军事家,与俞大猷并称“俞龙戚虎”。

 

谷中虚助戚继光创建“戚家军”,同心协力抗倭靖边

日本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倭”,因此来自日本的海盗被称为“倭寇”。明朝建立初期,日本部分落败武士不时侵扰中国沿海。明嘉靖时期(1522年-1566年),因明政府停止对日贸易,倭患的严重达到顶峰。

明嘉靖三十四年  (1555年),倭寇屡犯我国东南沿海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调时任山东都指挥佥事的戚继光任浙江都司佥书,次年升任参将,镇守宁(波)、绍(兴)、台(州)三郡,备倭浙江。此时,已任浙江按察使的谷中虚于公务之便多次至戚继光军营探望,并与其就一些军事部署、剿除方略等促膝探讨,为保卫海疆、扫平海波可谓呕心沥血。

正当戚继光为兵员不足寝食不安之时,对江浙一带风土民情了如指掌的谷中虚雪中送炭,建议戚继光组建一支采用营、官、哨、队四级编制方法编成的新型劲旅。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戚继光在谷中虚的鼎力支持下,从浙江金华、义乌等地招募慓悍民众近四千人,经严格训练,编成名闻天下的“戚家军”。

嘉靖四十年(1561年)四月,倭寇两万余人分乘数百艘船大掠浙江台州一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谷中虚亲临前线慰问“戚家军”,并责成各道、府、州、县尽其所能保证辎重,确保“戚家军”取得了“台州大捷”,“先后九战皆捷,俘馘一千有奇,焚溺死者无算”。次年(1562年)五月,福建倭寇猖獗,戚继光挥师南下,连破贼寨,倭寇基本剿尽。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正月,戚继光与福建总兵俞大猷、广东总兵刘显带三方合力收复被新寇攻占的兴化府城,将倭寇全部歼灭,取得“平海大捷”。整个战役持续一天半,共歼敌2200人,生俘1000多人,缴获船只50多艘,武器弹药无数。同年二月,倭余党复纠新倭万余众围困仙游。镇守福建全省及浙江金华、温州两府的总兵戚继光率军于次年一月,将倭寇击败于城下,“斩首数百级,余多坠崖谷死,存者数千奔据漳浦蔡丕岭。继光分五哨,身持短兵缘崖上,俘斩数百人,余贼遂掠渔舟出海去”。

从此,“戚家军”威振中国海疆,倭寇望风而逃,危害已久的倭患在浙南、福建一线几被荡平。《明史》对戚继光的评价为:“继光为将,号令严,赏罚信,士无敢不用命。与大猷均为名将,操行不如而果毅过之。大猷老将务持重,继光则飚发电举,屡摧大寇,名更出大猷上。”


谷中虚致信戚继光,劝其急流勇退

“平海大捷”后,深知宦海轻重、朝中端倪的谷中虚致信戚继光,劝他及时隐退,以明哲保身。

谷中虚在《与戚南塘书》(戚继光号南塘)中首先对“平海大捷”给予高度评价,他写道:“平海之捷,中外称快,且息积寇之虐焰,消全浙之祸胎,岂但有功于闽中已耶?”意思是说平海之战大捷,令人拍手称快,平息了多年来倭寇残暴的气焰,消除了浙江全境祸事的根源,这难道只是有功于浙江近邻福建之一省吗?言外之意是说,“平海大捷”极大地鼓舞了中华民族抗击倭寇的坚强斗志。接着,谷中虚对戚继光指挥军队作战沉机密谋、神妙莫测及其涵养学问给予了高度赞扬,“遐闻此番用兵,沉机密谋神妙莫测,成功之后,诸凡处置得宜,而未见敌者,咸分功与之,甚善甚善。如此举措,足见公涵养学问得力处”。随后,谷中虚笔锋一转,对奖赏有功劳者真者薄、假者厚提出异议,“但酬功之典,真者薄,而假者厚。此何说也?世闻宜假不宜真,大率类此,可笑可叹”。

在《与戚南塘书》中,谷中虚谦虚地说道:“仆不敏,有一语奉启。”那么,谷中虚想向戚继光奉启什么呢?其曰:“功高者莫赏,名盛者生嫉。吾兄功高名盛,且造物亦忌多杀,干戈非可久弄。地方稍宁,便当早图退步。达盈虚之数,察倚伏之机,此子房所以愿从赤松子尔。若夫知进而不知退,譬之乘舟而冒洪涛,沿蹬而跻叠嶂。至于中流风渡,绝巅危险,不能自由,却思两脚踏实地,何可得也。”谷中虚所云皆肺腑之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南塘兄功绩显赫,名扬中外,这样很容易遭人猜疑、嫉妒,况且创造万物忌讳多杀,战争亦非长久不停,地方已安,倭寇即平,就应该早早隐退。古人说,高兴到了极点,悲哀就来了,要认识到盛衰自有定数;祸与福总是互相依存、互相转化的,要善于观察倚伏之机。所以,当初汉王朝的开国元勋之一张良张子房自从汉高祖刘邦定都长安后,便欲舍去荣华富贵执意跟随仙人赤松子出游。如果南塘兄只知道激流勇进不知道急流勇退,就好像一个人乘坐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航行、拄着拐杖在重重叠叠、连绵不断的山峰中攀登一样。等到了中流风渡、绝巅危险,不能自由时,再想返回到河岸边、山脚下,又怎么能够做到呢?

最后,谷中虚对戚继光说出掏心窝子的话:“仆在仕路已二十年,今精力疲,而意气倦,不久当图归去。兄能见机,当共结同心之盟,何如?因便,寄此奉侯。”他说,我在官场上沉浮二十年,精力疲惫,意气倦怠,不久当罢官归乡。兄长如果能听我劝,我俩当共结同心之盟,怎么样啊?

笔者无处考证,当时戚继光读罢此信作何感想。不过,据《明史》记载,戚继光并没有因为好友谷中虚的劝告急流勇退,而是受内阁首辅张居正保荐镇蓟州、永平、山海关等地,官至总兵。后,张居正逝,戚继光备受排挤,先是被从山海关调往广东,再被免职罢官,最后还被停发了俸禄,遂于忧郁寂寥、疾病缠身中凄然离世,“居正殁半岁,给事中张鼎思言继光不宜于北,当国者遽改之广东。继光悒悒不得志,强一赴,逾年即谢病。给事中张希皋等复劾之,竟罢归。居三年,御史傅光宅疏荐,反夺俸。继光亦遂卒。”(《明史》)


谷中虚虽劝戚继光急流勇退,自己却激流勇进

尽管谷中虚奉劝戚继光“见好就收”,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面对倭寇滋扰、地方不靖,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素怀报效朝廷之志的谷中虚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平海大捷”后,刘显镇守浙江因居官不守法度,被革任候勘,刘几为浙江巡抚。时有山东人郑南平戍守台州,谷中虚熟知这位老乡性直易怒,遂以抗倭为重,致信谆谆善导。

谷中虚在信中激励郑南平,戚继光戍守台州,勤奋努力,取得了台州大捷。今日你(指郑南平)接替戚继光镇守台州,应该前仆后继,继往开来,“南塘守台,懋树奇迹。今得公复镇于兹,前后相承,芳名并着”。谷中虚在信中告诫郑南平,台州官兵粗野强悍,难以控制,必须以恩德、以信义与其交心。如果军中有违反军纪的,应以一儆百,惩罚一个人以警戒众人,万不可株连大众,众怒不可犯,“但台之陆兵犷悍难制,必须先以恩信结其心。中有干纪者,然后借一人以行法,切不可概加于众,若事关众怒,则当审处慎,勿轻发,盖众怒不可犯也”。谷中虚在信中强调,作为统帅,要想建功立业而没有后顾之忧,就要体察三军之情,不能以自己的喜怒统帅三军。同时,要会用人、善用人,让手下的士兵敬佩爱戴自已,使上边的领导相信听从自己,“体三军之情,而不以一己之喜怒,操纵鼓舞,此乃统驭之要。然将之机权,在能使人为我用不难,于能用下之人而贵于能用上之人。古之名将使下畏爱,而上信从,斯建功立业而无掣肘之患。公性直难忍,气急易动,其于上下之际,万望留意善处。恃乡曲之雅,辄进狂言”。

隆庆元年(1567年),浙江巡抚刘几以军政拾遗被弹劾,谷中虚升任浙江巡抚。

浙江宁波镇海在我国古代被称为国防重镇。据考查,我国古代内陆关隘很多,都是陆关,万里海疆称“关”的仅镇海关一处,其余都称“口”,而镇海古海塘控扼海门、屏障东浙,地理位置更是险要,谷中虚称之为“斯浙东之保障、盖犹之西陵虎牢也”,后人则誉其为“东南屏翰无双地,万里海疆第一关”。为防止倭寇的侵犯镇海,谷中虚事先摸清倭寇活动规律,严格训练兵士,整顿防守,并亲自赶赴海疆,整饬武器装备,创设外洋水兵,增派战舰巡逻海域,使倭寇无隙可乘,沿海民众遂得以安居乐业。


谷中虚因在对外政策上与宰辅产生分歧,毅然辞官还乡

隆庆四年(1570年),谷中虚调任湖广巡抚,因其忠君爱民,深得明穆宗朱载垕宠爱,赐其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后因谷中虚回故里无棣奔丧,未至陕西上任。服孝期满后,留任浙江巡抚,这期间,他连续向朝廷上了20多篇奏折主张改革时弊,朝廷擢其为兵部右侍郎,后又因促使蒙古鞑靼(“顺义王”)俺答汗归顺有功,晋升兵部左侍郎,代理兵部尚书。

隆庆六年(1572年),谷中虚在对外政策上与宰辅产生分歧,有人借机诋毁。谷中虚连续四次上奏辞官还乡方获批准。回到故里无棣后,谷中虚布德乡里,钻研学问,成为名噪一时的学者、义士、乡贤,其作《戒子侄》《刻食物本草序》等被传诵一时。

万历十三年(1585年)五月十五,谷中虚病逝,享年61岁。朝廷下旨官葬于无棣城南,其墓地规模气势宏大,前有石门、通天石柱,路旁立石人、石马等石像生。万历十五年(1587年)二月十六,明神宗朱翊钧派布政司堂上官参议薛亨,颁宣谕祭碑文:“原任兵部左侍郎谷中虚,惟尔发迹贤科,践更中外,历扶南川,晋贰夏卿既乞归田,尚期推毂,倏焉沦没良可掉伤。”并赐祭品:猪一口、羊一腔、馒头五分、米汤五分、按酒五盘、凤鸡一只、炸骨一块、炸鱼一尾、酥锭四个、鸡汤一分、鱼汤一分、果子五色、酥饼四个、烛一对、酒两瓶、降真香一炷、焚祝纸一百张。

   弹指四百年。2011年7月,谷中虚墓被无棣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计空格字数:4130】

 

通联:无棣电视台张海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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