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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祖籍博兴县陈户镇桥子村,中共党员,南昌航空大学土木工程系,本科,学士学位;自1986年起尝试文学创作,30年来,创作完成4部长篇小说共计300余万字的作品。其中,《高东升升官记》又名《官道亨通》、《云中飞燕》、《天使不哭》、《母子情深》和逐浪小说网A级签约。近年来,还创作了《老家拾忆》系列散文、短小说共计300余篇80多万字的作品,并在国家级、省市级多家刊物发表,还创作电影剧本3部、还喜欢写小品、相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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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里回家
2019-03-19 10:42:31

春里回家

 

 

二月,春在楼下的花圃里,一簇瘦枝里挂着几朵抖动的小黄花;春在公园旁的小河里,残冰消融,涟漪簇簇,洁净的冰水正哗哗的流着。哦,春还没爬上柳枝,却在杏树上蓓蕾,那一个个小花苞已经扭动。太阳呢,好像并不热烈,是不是那些冷风的缘故啊?这初春里,寒是经常的,乍暖还冷,这就是春。

其实,我并不喜欢城市的春,不但我不喜欢,连偶见的喜鹊也没有半点喜色,缩着个脖子,在枯黄的草地上发呆。我想的还是家乡的春,就这季节,村里人已经为春耕准备了,锨镢要打磨光,种子要放在太阳下晒,早早唤醒它们的休眠,耕牛拉着碾子进了麦田,压平那些冬天留下的裂痕,为麦苗保暖。

欢快的是院子里的鸡们,吃饱了食儿,聚在西屋旁的太阳下,大公鸡绅士般的迈着骄傲的步伐,像是在巡视、在炫耀,一群母鸡的冠子已经发红,满脸荡着激情。

每当这时候,娘就像连轴转的机器,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先忙活吃的,烙的煎饼整齐地放在东屋的炕上,那么厚厚的一摞,够一个春天吃的。洗衣做饭已经不算是啥活,真正的活计在坡里,不是扛着耙子就是扛着锨,去春天里打捞地,把那些枯草收拾干净,再把地整平,后把一堆堆的土杂肥均匀地散在地里,为春耕准备着。娘是家里的主劳力,家里总共五口人,三个孩子上学,爹整天在外忙,两头不见太阳,把家里的活都撩给了娘,侍弄牲口啥的,本该是男人的活计,娘都拾起来,整天围着块包头早出晚归。

其实,开春坡里的活都是男人的,大部分女人在家里做饭家务,还享受着冬天的生活。娘呢,没这样的福气,出栏是她,往坡里运粪是她,女人干男人的活,也从不知道累。都说娘黑,是的,和胡同里的婶子大娘比,娘面庞黝黑,那是太阳晒得结果,在冬里,娘也很白,可春风一吹,她整天在坡里,就变成了黑土的颜色。

自从单干后,家里分的七八亩地都是娘侍弄着,一年里,只有冬天,娘才会歇下来,才会和婶子大娘一样,凑在一起做针线、唠家常。娘的针线活不好,上个鞋帮子都得请人帮忙,更别说插花啥的,她根本就不会,她那双粗糙的大手,拿个针都不灵活,可那是干农活磨得,干那些粗活谁也比不上娘。

春里,人家高兴她发愁,虽说那头老黄牛和她很熟了,很听她使唤,但是犁地的活她干不了,播种的活她不会,还得求人帮忙。我大些了,想帮着娘干些活,有时候也烦气爹,不知在外忙些啥,让娘一个人在家受累,曾经上初中的我说啥也不上了,非要回来帮娘干活,被娘一顿好骂,又把我撵回学校……

风似乎大些了,我有些吃不消,“二月春风似剪刀”,我就觉得脸皮生疼,就像些沙粒子打在脸上,我还是要回家看看。这些年里,家里没人住了,隔一些日子我就想回家,那种渴望遏制不住。在这春里,我好像每年的今天都回家,应该是从娘过世的那一天算起。娘走在二月里,春刚开始,天还没变暖,迎春花也没开,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也是我伤痛的季节,所以春的勃勃生机总在我难过里视而不见。

其实,我也喜欢春天,喜欢在春的原野里狼窜,喜欢娘站在人家屋后的高处,眺望原野,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我总想和娘捉迷藏的,无奈家里的老黄鼻子太灵,总是箭一般的窜到原野里把我找出来,咬着我的裤脚,把我拽到娘的身边,我总骂老黄是个叛徒,手中的窝头不再和它分享,它依旧扫帚般的尾巴摇成花,并且蹦跳起来从我手中夺,喂饱了它,无论怎叮嘱,它依旧向着娘。是的,平日里就是老黄在家陪着娘,有了老黄,娘一个人在家,晚上也不怕,从老黄开始,一直到娘走,我说不清娘喂了几条狗,狗都是忠实的,给它点吃的,再给它一个家,它就会终身守候,至死不移……

哦,在这春里,我想到了过去的家,有娘就有家,没娘的家,家也不像家了。可我依旧回家,只为了回去看看,只为了娘和曾经的家。娘离开已经八年了,八个春天里,我都回家,看看院子里的柿子树是否发芽,看看开荒地里的麦子是否返青,看看娘的柴火垛,看看娘的灶膛,尽管、尽管人去家空,可那种气息依旧是我曾经的家……

2019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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