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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祖籍博兴县陈户镇桥子村,中共党员,南昌航空大学土木工程系,本科,学士学位;自1986年起尝试文学创作,30年来,创作完成4部长篇小说共计300余万字的作品。其中,《高东升升官记》又名《官道亨通》、《云中飞燕》、《天使不哭》、《母子情深》和逐浪小说网A级签约。近年来,还创作了《老家拾忆》系列散文、短小说共计300余篇80多万字的作品,并在国家级、省市级多家刊物发表,还创作电影剧本3部、还喜欢写小品、相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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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却的赶会
2018-10-31 15:21:58

难忘却的赶会

那一日,赶闲无事,就去地球村赶会。其实,早听说了地球村有会,离我居住的小区也不远,却也引不起我的兴趣,不像小时候,一听说有会,好几天就在爹娘耳旁叨叨、哀求着。爹娘也把赶会当成大事儿,胡同里的婶子大娘碰一块儿都说呢。

第一次赶会应该是1977年,改革开放的前夕,还在生产队里,正是物资匮乏的年代,谁家也想去会上置办几件家用具,而小孩子的想法无非是吃、是看马戏团、是爬百货大楼。那时的县城里,就一座楼,两层的,光听说有楼,还真没见过。那年的赶会是全家人去的,一早起来,娘为俺们兄妹三个换上新年穿得衣服,鸡叫三遍就上了路,爹先骑着自行车把我和哥哥送到半路,让我们先走着,又回来接娘和妹妹。那时,路上都是去赶会的大人和孩子,熙熙攘攘的,谁也是脚步匆匆,谁也是高高兴兴。

这条通县城的路呀,平日里很幽静的,除了那些拉脚的小毛驴地排车,很少有人经过,我时常在公路旁玩的,为得来看汽车,可等一上午也碰不上一辆,倒是冒着黑烟的火车很准时,每当火车开过来,我都是瞩目观望,不但是我,地里干活的大人都看着,火车一过,该散工了,大人们等的就这时刻,不用队长说,谁也会扛起锄头回家。

今天,清闲的公路热闹起来,我和哥哥随着人群走,走着走着不时回头张望,等爹赶上来,又放下娘和妹妹载着我和哥哥走,爹就这么一路倒替着把一家人载到了县城,先把我和哥哥送到县城时,太阳刚露出透红的脸,爹把俺们放在饭店门口,买了两块钱的油条让俺们先吃着,又回去接娘和妹妹,等接来娘和妹妹,我和哥哥把油条吃完了,爹就吃惊,说这是二斤半油条,别撑着。是的,一年里,油条吃不上几回,成顿吃根本没有,好不容易吃这一回,还觉得不饱呢,盼了多少时日的,梦里都想着油条和包子。包子贵,爹只给妹妹买了五个包子,他们吃得油饼,油饼便宜……

头一年赶会,吃了油条、爬了楼、看了马戏团,回来在小伙伴面前说了好些时候。娘的收获更多,她买了一套铝锅和挂钟背着回来的。铝锅是她想了很久的,冬天炉子上做饭很省劲儿,挂钟是非买不可的,光指望广播喇叭报时,有时候耽误事。这一年的赶会全家人一起去的,就这么一回,一家人高高兴兴……

1978年赶会,娘没去,而是给了大舅三块钱,让大舅和俺们去的,还有大姨家的三个孩子,大姨给了大舅五块钱,她家富,大姨夫是工人,每月领工资。姥爷给了大舅两块钱,六个孩子一个大人总共拿着10块钱去赶会,鸡叫二遍就把俺们叫起来,跟着一帮人顺着铁路往县城走,走到县城天刚放亮,在会上,大舅忙着给俺们买吃的,他早晨只吃了块油饼,中午都没吃,饿着回来的……

1979年的会是我连哭带闹,娘才带着我和妹妹去赶会,娘本想不去的,被我缠得没办法才临时决定去的。那一天,刚开始阴着天,走到西村口才有阳光从云峰里射出来,也很幸运,当时,村里海发赶着马车去城头,俺娘三个就坐上了马车,心里就觉得欢喜。到了城头,应该是走了一半的路,后半路都走得很累。当时,妹妹像是感冒了,娘一直抱着她,她一点精神也没有,头歪在娘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等走到县城已经晌午了,看县城边上有了包子铺,娘给我买了油条,我闹着吃包子娘就是不买,她很生我的气,我就赌气不吃,哭咧咧的赌气往回跑,娘也不管我,抱着妹妹、提着油条走在我后面,就这样刚到县城边上,歇都没歇就往回走。那一次,娘真的很我的气,走回到半路上,我很饿了,就坐在地上赖着不走,娘也不管我,只管抱着妹妹前面走着,眼看着离着娘越来越远,我只好哭着着撵上去。是的,9岁的我很不懂事,经常惹娘生气,娘很少打我,只是不理我……

从此后,我没再赶会。

1980年秋后盖房时,9岁的妹妹倒去赶了会,娘给了她1块5毛钱,她们好几个一块去的,回来时天都黑了,娘着急的问了几遍,还让我去村西口接她,接妹妹回来,她马上爬上了坑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还是饿着回来的,她说一早去只是买了个油条吃,又给自己买了个布书包就花了一大半的钱,还给我和哥哥买得甘蔗,就两骨节,她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放在书包里背回来的……

我对赶会失去了兴趣也是那一年。再后来那些年里,人们不再对赶会那么有兴致,而我用自行车载着娘去县城却不是去赶会,家里正遇了难过的坎,我和娘去县城是打听消息的,哪里还有心思赶会。真再有那个心思赶会是女儿小时候。大概是1998年秋后,女儿两岁,我不是去外地进修吗,正好从学校回来,又是个好天气,一家人就坐车去县城赶会,会上,给女儿买了些好吃的,又去看了马戏团,女儿玩得很开心,就像我第一次赶会一样,女儿是睡在妻怀里回来的,睡得很香甜……

哦,赶会,想起来心里都酸酸的,主要是想起娘,她已经走了快8年了,她一生操劳,受尽生活挫折,心力交瘁,老来一身病,这就是娘,想着小时候光惹娘生气,我就很难过和内疚。这次赶会,我想是去寻找啥的,可是到了地球村,不是我想象中的赶会,就在地球村门口,都是些卖小吃的,一家马戏团,更多的是小孩子的游乐设施,别还有啥呢,转了一圈再没啥,那些烧烤的味儿使我受不了,只得悻悻出来,这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会,物质丰富的年代了,有的是超市,啥都能买到,谁也不会来会上买东西了,会上也没有卖的,如今的会只是哄小孩子玩的。啥也没寻着,很是失落,禁不住望望家的方向,平日里,我并不经常回家,物是人非了,我想要的都在梦里了,赶会成了我现在的思念,想起来又使我难过……

 

王子营

2018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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