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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德银 田德银 ,山东邹平人。系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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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雨水、墨及其他
2019-11-01 08:36:53


 

车过滨州黄河公铁大桥,透过车窗,俯瞰桥下滚滚河水,远望两岸莽莽榛榛防护林,脑海里突然想起光未然的《黄河颂》。

“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宛转,结成九曲连环;从昆仑山下,奔向黄海之边;把中原大地,劈成南北两面。啊!黄河!你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五千年的古国文化,从你这儿发源;多少英雄的故事在你的身边扮演!……”

这次领略黄河风采,是跟随市作协,市职工作协参加“走进黄河,情系职工”文学采风活动。短短半天行程,观赏黄河北岸的“十里荷塘”;游览黄河南岸的“打渔张森林公园”;拜谒陈户镇烈士纪念园;走访吕艺镇老年公寓;参观京博艺术博物馆。虽走马观花,步履匆匆,可有些景点还是像黄河汹涌波涛一样,时时撞击我的心扉。

黄河北岸的“十里荷塘”,依岸傍水,设计者巧妙地利用毗邻黄河的优势水源,开挖池塘,引水种荷,由点成面,形成以赏荷为主的“十里荷塘”主题公园。进公园正门,迎面莲池内乳白色荷花仙子塑像亭亭玉立,面色沉静,拈花微笑。池边适逢一群孩子在作古筝表演。小选手们身着古式礼服,挥动小手,按、压、拂、抹、挑,动作娴熟,琴音齐发,众妙毕备。使人联想到《琵琶行》中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随着音乐起伏,喷泉内大小水柱随节拍或高或低,或聚或散,款款起舞。采风团一行坐上小火车,在铿锵车轮声中,缓缓绕园一周,窗上垂柳拂面,窗下格桑花盛开。目力由近及远,荷叶田田,荷花颤颤;木桥蜿蜒,亭榭翼然,游人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好一幅秀美田园画卷。

黄河南岸,是打渔张引黄闸,森林湿地公园依闸而建,得黄河水汽滋养,公园内空气湿润,乔木与灌木相间,鸟语花香,曲径通幽。

车过乔庄,沿路一汪汪养虾池塘,掩映在芦苇从中,这是山东乃至全国知名的用黄河水养对虾基地。

“啊!黄河!你一泻万丈,浩浩荡荡,向南北两岸,伸出千万条铁的臂膀。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将要在你的哺育下发扬滋长!……”

下一站采风的就是在黄河哺育下,发扬滋长的博兴明星企业“京博集团”。

客车继续向南行进,我们去的地方是京博集团吕艺镇老年公寓。

时近中午,天空骤暗。台风“利奇马”前锋已到,雨点噼里啪啦敲击车窗,路上积雨成洼,车过溅起水花。

闭目养神吧,李白有诗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河水真的不复回吗?我以为,非也。大海会把他接收的江河之水慷慨地奉还给大地。台风就是雨水重量级的搬运工。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在《雨之歌》中写道:“我是大海的叹息,是天空的眼泪,是田野的微笑”。有时台风会把田野的微笑变成苦笑。

冒雨走访吕艺镇老年公寓别有一番诗意。特别是走进老年书画室,看到几个银发老人展纸提笔,饱蘸浓墨,挥洒创作的情景,我内心对京博集团“孝文化”传承的决策者们肃然起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公寓居住的老人们有福,老有所养,病有所医,闲有所乐。京博集团,这个坐落在黄河南岸博兴境内明星企业,以石油化工行业为龙头,借助黄河滩涂优势开拓农业、食品加工、旅游等产业,造福当地,回馈乡亲。特别是马韵升董事长在企业弘扬的家道、家德、家法、家业,为京博这棵参天大树,培植了丰厚的文化给养。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看来京博的决策者深悟此理。

采风的最后一站,是参观京博集团艺术博物馆。这是以展示名家字画为主的展馆,镇馆之宝包括康熙、雍正、乾隆、嘉庆直至宣统,爱新觉罗家族帝王的御笔所书;里面还有曾国藩、左宗棠、林则徐、李鸿章等文臣武将的墨宝,也有推翻清朝的革命元老孙中山、黄兴、蔡锷,民国时期的蒋介石、张作霖、阎锡山、冯玉祥等军阀的手迹。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毛泽东、周恩来及十大元帅的墨宝。

在欣赏字画时,我在清代帝王遗墨及蒋介石手迹前伫立良久,思绪万千。

这些舞文弄墨的帝王,当时在赈河之灾的奏章上签的什么字,拨了多少银两?不可而知,但黄河年年决堤,黄水泛滥成灾民不聊生却是事实。据齐河县志记载,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从河南铜瓦厢决口。夺大清河入海,泥沙沉积,河床抬高。特别是1881年(清光绪七年),在黄河筑堤截断了绣江河的入河口,至使绣江河水无法注入,转由章丘境内流入小清河。黄河改道后,旧政府不顾民生,不理河政,致使黄河多次决口,水灾成患。《启东县志》记载,从1862年(清同治元年)至1946年解放的84年间,黄河在齐东境内决口达13次之多。1883年(光绪九年),齐河到利津黄河七县决溢53处。1902年(清光绪二十七年),黄河在章丘陈家窑决口,洪水自西而东汹涌而来,肥沃的土地变成了一条绵延数十里的大河身。1931年(民国二十年),黄河在陈家窑二次决口,洪水肆虐,深及房檐,数日不退,满目荒原、茅草丛生,春风起处黄沙蔽日,夏雨急骤泥泞不堪。《利津县志》中提到,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六日蒲台正觉寺堤7华里被冲决成灾,蒲台、利津、博兴、广饶、寿光等五县数百村庄被淹,50余万人受灾。

1938年6月9日,蒋介石为阻止日军西进,采用“以水代兵”的办法,下令扒开河南郑州黄河南岸的渡口——花园口,造成了人为的黄河决堤改道,形成大片黄泛区。据史料记载,黄河决堤使日军伤亡7000人左右,而使数十万老百姓葬身鱼腹,上千万人流离失所。值得讽刺的是,“虾兵蟹将”并没有阻挡住日寇的铁骑,花园口决堤后第4个月武汉失守。蒋介石政府的“以水代兵”的荒唐策略,灭绝人寰,间接导致了1942年的河南大饥荒。

看到这些骑在人民头上视人民如草芥统治者的所谓墨宝,我只能嗤之以鼻。他们应该遗臭万年,罄竹难书。我们应该用浓墨记载他们的恶行。

与展览馆里部分统治者的“墨宝”相比,吕艺镇老年公寓的百姓墨宝显得更加宝贵,这些过去拿惯了镰刀和锄头的农民,在老年赶上了好时代,遇上了好企业。他们居住黄河岸边,不再饱尝黄水之灾,而是享受着衣食无忧幸福生活,琴棋书画,老有所乐。他们的字画,接地气,具人气,有豪气。

是啊,滚滚黄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河水,雨水、墨水交织在一起,同时还有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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