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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军 李风军,山东惠民人。滨州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滨州市作家协会小说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第七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学高级教师。曾在《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北方文学》《鸭绿江》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在《散文诗》《渤海》《鲁北晚报》《滨州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散文作品近百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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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湖月令
2018-05-29 16:16:27



中海湖月令

 

李风军

 

 

奔涌的黄河是鲁北平原贲张的血脉,安静的湖泊是这块土地上澄澈的眼睛。

贴近喧嚣的尘世,一座湖静卧在城市的边缘,宁静而安详。

大禹疏浚九河的背影早已远逝,孤独的苇笠寻找失散的蓑衣。在时光的节点上,点燃一炷岁月的炊烟,招摇四季。

辽远的平原,深沉的土地,古老的青铜器上,历史的青光闪烁。

深入一片土地,抵达岁月的彼岸,沿着曲折的湖岸贴近碧波荡漾的诗意。栖居在青草葳蕤,杨柳葱绿的湖畔,眺望远方青砖红瓦的村落,掬一捧湖水,透过一种单纯的蔚蓝,对一粒麦子的圣洁的光芒仰望一生。

在滨州,请记住一座湖的名字:中海湖。

顺便记住湖畔的绿柳和鸟鸣,还有棉花、玉米和豆子。

在中海湖畔建一座精神的庙宇,用不朽的词语点燃永恒的诗句。做一名虔诚的香客,向所有的碧水、蓝天和庄稼进献一炷香,朝拜万年。

远方,高粱与黍米的芬芳,为所有城市的乡愁定位方向,为流浪的灵魂寻找栖息的故乡。

只因热爱,所以守候。

守候一场千万年才遇见的邂逅。

 

一月

 

爆竹响起的子夜,中海湖所有的心事都整装待发。

在一月宁静的雪夜里,一座湖做着一场东风浩荡的梦。

辽阔的湖面,伸展开一个北方汉子的腰肢,舒坦地睡在新年的梦乡里。

梦乡辽远,安宁而沉静。

纯净透亮的中海湖,在一月的冰雪中,空灵了人心。

 

冬鸟不鸣,耕牛不哞。是谁在梦里踏一脚瑞雪去观看小麦的墒情?脚步轻轻,只怕惊醒一座湖的酣梦。

雪花不慌不忙,它的脚步羁绊在了中海湖的一月。踏雪的少女把秀美的脸妆成粉白的湖面,散开的黑发飞舞成漫天的梨花,红色的头巾飘扬成中海湖一月的旗帜。

冰雪覆盖的湖面下,一条迷路的鱼大胆地游向冰面,打探春天的信息。

打开密封了一个冬天的门窗,放一湖月光进来,邀一轮皓月对饮,陶醉一个春天。

 

岸畔的杨柳,高高托举起巢做的玉钵,盛一碗温热的阳光,准备招待北归的雁群。

堤岸上黑色的斑点,是野草的昨天,在一月融化的雪水中睁着乌亮的眼,试图点燃绿色的火焰。

一月温煦的阳光普照平原,中海湖闪烁着希望的波光,与一首诗歌相偎取暖。

静候一缕花香,静候一簇草绿。

一月的雨水怀着少女的春情,羞涩地等待二月的春风恣意地荡漾。

 

二月

 

惊蛰之虫乍醒。在中海湖二月的泥土里,倾听一只黄鹂唤醒一朵沉睡的桃花,深入春天。

春分到,紫燕归。北归的紫燕衔一声春雷,啄开中海湖坚硬的湖面,喧闹一湖春波。

乳燕恋母,母燕恋家。一桌子碗筷摆好,先看一眼燕巢,问一句:小燕子都回来了吗?

当最后一只燕子归巢,打工的汉子就要离家远行了。女人把所有的温情装满编织袋,给汉子背上。粗壮的汉子看一眼房梁上的燕巢,走进中海湖二月的烟雨。

 

二月,中海湖的泥土柔软的让人想入非非。冬雪浸泽,春雨漫滋,水分饱足的泥土是哺乳期的母亲。踏上松软的草坪,远方的农事,在中海湖二月的怀抱里萌芽。

给我一片白云,还你一湖微雨。二月的中海湖在微雨中沉默,静守。静守一只白鸽掠过湖面,湖面纯净、清澈,对湖梳妆的少女哼唱着情歌,搅动一湖春水,羞红了满湖春色。

岸畔的杨柳鼓起黑黄的芽苞,每一个芽苞里都藏着一个春天,爱情的种子等待温煦的春风泛滥。

一月的冰雪孕育了二月的阳春,正如往昔的苦痛孕育着今朝的欢乐。

当紫色的二月兰开满湖畔,中海湖娇喘微微。

 

三月

 

一月的雨水润过,二月的蛩虫鸣过,三月的中海湖彻底醒了。

十万亩的湖面,蓝色的湖水荡漾,奔赴一场春波浩荡的约会。

清明的雨,滴着相思;三月的湖,笼着诗意。

撑一只竹筏,划行在浩淼的湖面,抵达一座湖的灵魂深处。

三月的中海湖,是一个秀美的少妇:丰韵飘逸,俊秀挺拔。

三月的中海湖,是一个儒雅的汉子:风流坦荡,雄姿英发。

 

中海湖三月的柔波,所有的爱情纷纷展开情节,在春日灿烂的阳光里欢歌。

远方的牛羊来到湖畔,鸡鸭来到湖畔,诗性的白鹭鸟也来到湖畔。

一望无垠的平原,种下一粒粒词语的种子,生长一首首庄稼的诗歌。

柔发披拂的麦子主宰了一切。锄麦的女子,把春天的发辫扎在头上,湖水中的倒影,柔媚了中海湖三月的蓝天。

生命的激情在三月的谷雨中喷发:

婀娜的杨柳,疯长着绿色的嫩芽;

窈窕的梧桐,吹响了紫红的喇叭;

在三月的中海湖畔,一朵羞答答的杏花藏不住春情,面对一湖春风悄悄地说出情话。

星星点灯,点亮一束束苜蓿花;十里湖堤,金黄的油菜花漫接天涯。

布谷鸟把三月的相思传递给万户千家;蜂蝶翩跹,把一座湖春天的问候送达。

 

四月

 

四月的暖风浅吟低唱;

四月的雨水纷纷扬扬;

四月的麦花开向远方。

含苞的麦穗是怀春的少女,她把一棵温柔的麦子长成了岁月的新娘。

青涩的麦芒,可曾刺伤过谁的目光?

多情的湖水啊,吹响一根麦笛,把四月的风揽进怀里,泛滥成四月里麦叶青青的爱的季节。

中海湖温润而明净的四月,一朵调皮的白云,就可以把一湖碧水妆成一幅秀美的图画。

湖畔的苦菜花开了,每一朵黄花都提着一盏幸福灯从苦难中走来。

四月的阳光温暖灿烂,把所有的绿叶都濯洗成干净的诗行;

四月的湖水明眸善睐,引诱打工的汉子梦回故乡,借一只布谷鸟的鸣叫打听麦子的长势。

走进中海湖的四月,一座城市透过钢铁的门窗,望穿一湖碧水,期盼每一颗五月的麦子都能够颗粒归仓。

 

五月

 

五月的中海湖在初夏的微波里解读一株麦子成熟的心语。

城市和乡村联姻,期待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嫁。

四月葱绿的麦叶黄了,麦花结出的籽实颗颗饱满,麦芒煽情地触摸五月的阳光。

五月的麦子是美丽的新娘,木槿花盛开的月夜,一遍遍地收拾出嫁的衣裳。

五月的热风是性情豪放的婶子大娘,泼辣地掀起新娘的衣裳,把中海湖的麦香喷洒在新娘身上。

打工的汉子把锃亮的镰刀别在腰上,步步相随的女人,幸福的笑声激荡起一湖一湖的水浪。

一望无垠的麦田,朝露沾湿蟋蟀的翅膀。今天,在中海湖畔,作一只幸福的蟋蟀,附在一棵挺拔的麦棵上,跟一只云雀尽情地对唱。

 

五月的乡村,一座钢铁的骨头架子散了,散在一块块平整光滑的麦场上;散在田间一排排站立的麦梱旁;

五月的中海湖,一湖潋滟的水波也散了,从四月的小满走到五月的芒种,一湖碧水在夏至时累得跌跌撞撞。

五月的中海湖畔,散失的麦秸寻找迷路的麦芒,湖水的颜色被金黄的麦粒染上了岁月的沧桑。

 

年迈的老娘装满一篮子新麦,带上五月的祝福,六月的希望,去一座城市看望自己的儿郎,叫做探亲。

 

六月

 

蝉鸣在树,蛙噪于湖。

中海湖的六月激情澎湃。

豪放的雨膨胀着中海湖的野心。雨花,在六月的湖面上盛情地开放。每一条溪流都浩浩荡荡,将一座湖妆扮成浩淼的海洋。秦皇河的水急匆匆地赶来,在一艘巨大的游艇上,开启一场盛大的关于夏天的歌会。

风雷与闪电对歌,雨水与湖波共舞。

六月的雨淋漓尽致。中海湖的雨滴落在乡村的屋檐下,和大平原上的庄稼一起饮成醉人的女儿红。顶着粉红色簪樱的玉米是顽皮的村娃,挥舞着带刺的叶刀在风雨中相互撕扯;腼腆的棉花在激情的雨里豁然打开叙事的心结,紫色的、红色的棉蕾绽放一个农家女儿的心花,把中海湖的六月渲染轰轰烈烈;还有大豆、高粱和地瓜……还有六月的葡萄,还有百果园里挂满枝头的青涩的累累硕果……

中海湖的六月,灿烂的阳光和蓬勃的雨水主宰着一切。一路呼唤着你的名字,只需阳光轻轻一吻,即可点燃你高纯度的血液。

一把蒲扇,等待一场粗野的风暴,攀上弯弯的湖畔柳,在金黄的柳枝上豪情万丈地放歌,

在六月的阳光里,云雀的歌声催开了湖畔的苇花,多情的苇莺把一湖碧水骚扰得躁动不安。

站在六月的枝头,做一枚湖畔的青叶,仰望阳光,是一生的幸福。

收完五月的麦子,打工的汉子又要走了。在蔓草烟雨的六月,留下孤独的蟋蟀趴在碧丝如缕的草窠,相思的歌声伴随着一棵棵玉米在夏天的雨夜里拔节。

 

七月

 

穿越溽暑的六月,七月的中海湖出落得眉清目秀。

远方的玉米,缨花在夏日的晨光里受孕,根的龙爪在大地上盘曲游走,一粒粒籽实饱满了乳白的嫰汁;温柔的棉花鼓出少女的青涩;憨厚的豆棵崭露豆蔻年华;勤劳的高粱为明天的幸福举起奋斗的火把;谦逊的稻谷是大地的歌者,高贵的头颅弯向淳朴的泥巴。

七月的大地铺展开一张柔软的毯子,昂扬的绿意到处生长热烈的火苗。中海湖畔,十里长堤盛开绚烂的月季花,翩跹成七月里漫天的彩蝶。

蔓草在野,杂花飘香。在湖畔的每一寸土缝里,都玩命地钻出一棵棵无名的花草。

纤细的小草戴上紫色的花冠,骄傲地宣告: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如果能染绿一寸土地,自己就不再渺小。

马榨菜俗称“死不了”,它的花色丰富了阳光的色谱。它是平民饭桌上的马榨菜,是中药铺里的马齿苋,是艺术园地里的太阳花。它的名字从低贱走向高贵,不变的是叶脉里绿色的情操。

蒺藜草的茎蔓像蛇一样蔓延,头顶的黄花是七月里的谎言,而它的籽实却治好了城市人多年痛苦的鼻炎。

这是中海湖的七月:包容了善良,也包容了邪恶;包容了庄稼的疯狂,也包容了鲜花的浪漫。

秋天有多高,中海湖就有多深。站在季节的门槛上张望,中海湖秋水清明,碧波蔚蓝。

中海湖畔,与一根柔韧的水草对语,打工的汉子,在城市的睡梦里登上了开往远方的游船。

梦中的中海湖,雨潇潇而温柔,风萧萧而多情。

 

八月

 

七月里生长,八月里收藏。

中海湖的八月贮藏一切雨露、阳光。

阳光被收进饱满的大豆、玉米、谷子还有高粱,七月里青涩的籽实变成了八月的金黄。

八月里,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奔涌的土浪翻起新的生机,一粒粒生命的种子又一次沉入大地的母体。收获与播种,在同一个季节里平分秋色。

八月的颜色是阳光的色彩,云朵似的棉花绽放温暖的希望。阳光下的中海湖性情温厚、开朗,透明的湖水里烂漫的光影随波荡漾。

打工的汉子,在八月里的中海湖畔,一次次梦回故乡。在城市的睡梦里,他把柔情的燕语翻来覆去地咀嚼品尝。

清晨,沾露的秋虫,振动沉重的翅膀,小心翼翼地啄破草尖上的阳光;

午间,多情的戴胜鸟在袒露的原野上书写爱的诗行;

夜晚,鹧鸪声声唤来一夜的秋凉。

走过三月的春花烂漫,走过六月的风雨雷电,八月的秋水将中海湖的明月洗得澄明透亮。

明月在湖,荷叶田田。八月的湖水淘净了一切尘心俗念。

 

九月

 

揽一缕苍苍秋风,蘸一滴寒露,将中海湖的九月染黄。

折一根萋萋蒹葭,画一地白霜,催开湖畔璀璨的菊花。

九月的阳光娇媚,在一枚枚霜叶上,羞涩地印上爱情的红色唇记。

九月的脚步匆匆,凉风送一夜细雨,就牵出一地黄叶深入萧瑟的秋季。

秋水寒凉,秋波清澈;繁花落地,翠叶离枝。一湖水心地澄明,它是岁月的老人,深刻地体会了人间的冷暖炎凉。

九月的大地瘦了。她衰落了青春的容颜,换下了绚烂的衣衫,敞开所有的衣扣,索性把最迷人的肌肤让好奇的秋风尽情观览。

田野里,一堆堆隆起的柴垛是大地的思想者,披一头白霜,看尽世间冷漠。

九月的夜晚,一个人独坐湖畔,静静地聆听一滴露水从草叶尖上滴落的声音——那是最美的自然之音,是苍茫岁月里最奢侈的盛宴。

寒蝉不再凄切:断了枯荷,萎了绿叶。

今夜,温一壶故乡的明月,御寒。

九月的中海湖怀上了思绪: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大雁走了,有再来的时候;离家的汉子,你可听到中海湖里一条红尾鱼寂寞的哭泣?

 

十月

 

中海湖的十月行走得小心翼翼。九月的霜花凝结成立冬的雪叶,慢慢飘入中海湖无尘的湖心。

不速而至的雪,轻轻叩响中海湖冬天的门扉,又悄然离去。

草木凋枯,千虫蛰伏,万物休止。只有远方的麦子又一次为大地穿上绿色的绒衣。一株白色的荠菜花挺立在初冬的风里,孤独地品尝北中国的寒意。

勤劳的蚯蚓,还在耕耘板结的土地;奔波的蚂蚁,悄悄地准备过冬的吃食,一群群平凡的麻雀在抢占一块块朝南的太阳地。

黑夜漫长,白日短短。在日落之前,我拾起中海湖畔所有的枯柴,预备烘热整个冬天。

是停止,也是开始。远方的女人,收起所有的农具,把它们整齐地挂上冬天的墙壁,而相思的渔网却缠上了她的手指。

天气预报传来消息:城市的天空开始流行雾霾天气,中海湖的雪正在努力净化那里的空气。

这个夜晚,雪落平原。一枚雪花送来冬天的帖子,在中海湖畔的霓虹灯下失所迷离。

 

十一月

 

大雪应时而至。

沿着十一月的长廊,深入中海湖的冬天。

九九寒冬,将最长的夜留给最长的梦:今夜,约一朵雪花,出轨。

冰雪覆盖了辽阔的湖面,青蛙含一首夏日的歌谣进入了酣眠;残荷一枝,在洁白的湖面上涂画着诗意的圆。

粗粝的北风使每一根枝条都不再柔软,就像流年岁月把人的舌头磨成锐剑,把血肉之心刻成坚硬的石盘。

幼稚的麦苗躲在雪被下聊天,它们在讨论还有多少个日子才会走到春天。

湖畔的垂柳是冬牧的老人,轻挥一根牧羊鞭,就把一湖的羊群赶进了冬天。

寒虫不语,冷落了窗前的明月;

红炉点雪,渲染了冬日的诗篇。

知你的冷,知我的暖;知你的情怀,知我的孤单:远方的女人燃起炊烟,中海湖的上空飘荡着弯弯曲曲的思念;冬至的饺子已经包好,打工的汉子就要回还。

 

十二月

 

一枚陀螺,在中海湖的冰面上,尖锐地奏响十二月的哨音。

湖面上洁白的划痕,一圈套着一圈,是岁月的连环。

时光流转,昔日的少年旋转成今日的老汉。阳光的雕刀无情地刻入一张瘦脸,盘曲的皱纹里,一枚枣木红的陀螺在旋转中追忆远逝的流年。

“活着就要旋转,挨打才不会跑偏。”这是时光的叮嘱,也是一座湖的名言。

生命的轮回终被岁月改编,冰封的湖面下贮藏着几多悬念。中海湖的土地上,每一个萌动的生命,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空间。

岁月不曾驻足,向往春天是生命永恒的信念。

慈祥的太阳问候了白昼,将一首折叠的诗歌在冰冻的湖面上点燃。

喝一碗温暖的腊八粥出门,把中海湖的亲情收藏进一只青花瓷的碗。

湖畔的少女出嫁了,嫁娶的唢呐吹亮了中海湖的蓝天。

 

大寒牵着小寒走到了新年,打工的汉子进了家园。女人的脸上绽放着春天,幸福的剪纸贴在窗前。孩子们高兴地把新春的爆竹点燃,开放的礼花招引北归的鸿雁,又是一年。

 

 

岁月的河流汇入时光的湖泊,时而奔腾,时而舒缓。这是生命的步履。

在这被河流湖泊浸润濡泽的大地上,花开一季,叶落一秋,这是岁月的轨迹。

流水以往,岁月如斯。记住一座湖,在灵魂的深处守住一片宁静,构筑一处精神的家园。

在我生命的河床上,也曾荒草丛生,也曾野花烂漫。

记住灯火阑珊,记住袅袅炊烟;记住细雨轻风,记住白云鸿雁。

记住在最短的日光里,永远眺望希望的春天;记住梦想终会剥开岁月的老茧。

在城市的街衢流浪了几十年,城市的楼宇画影灿烂,我安静地徜徉在一座湖的岸畔,固执地用一根芦苇筑起诗的家园。

时光在湖畔的柳叶上一闪而逝。折一根细柳,扫除心室里积蓄的尘埃;点一盏萤灯,照亮湖畔的雪屋,在春天来临的季节里,为一颗奔波的灵魂照路。

做一个灵魂自由的人。用一湖真实的碧水书写对岁月的最高虚构。借一缕细风,拂起满怀诗情,岁岁年年。

 

2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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