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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在我的爱里幸福老去 (散文)
2017-02-07 00:00:00

你小时候,可是生在福窝窝里呢!那时候(1984年),咱们农村孩子哪有喝奶粉的,你爸硬是跑到外头买来奶粉给你喝,听说喝奶粉上火,你爸每次都仔细询问卖奶粉的,搭配这汁那汁的,咱们乡下人都没见过那些东西呢。

你上幼儿园还抱着奶瓶儿呢!五岁了,你老爸都舍不得给你断奶粉……

你小时候,可能吃了,只要逢集,你老爸就到集上去买肉包子,提着包子,你老爸喜滋滋地说:“我闺女爱吃肉包子,吃不够呢!”那时候,谁家舍得见集(每集)这么个买法啊!(八几年,大多数人家吃窝头)

你小时候,那真是要月亮不给星星呢! …… 我很小的时候就因老爸被出名了——老爸疼爱我的事迹几乎成了范本,在乡人之间口口相传,不知道慕煞多少同龄人呢。 老爸是一名转业军人,转业后被安置在供销社工作,老爸敦厚善良,为人谦和,身为供销社副主任的他总是以身作则。八几年的时候肥料特别紧俏,老爸总是率先垂范,带头扛肥料。无论上班多么累,每天下班后老爸总是乐呵呵地牵着我的小手陪我做游戏,或着用他那辆大金鹿自行车载着我满大街的转悠,那样子就像在和世人炫耀他的一件无价的宝贝一般。和我在一起,老爸的脸上总是积满了幸福,我就这样小公主一般生活在老爸爱的晴空里,在我的世界里不知愁苦为何物,我拥有的只有快乐,幸福,满足。在我的印象里,老爸从未和我发过脾气,连指责一句都不曾有过。老爸如同守护一件触碰不得的宝贝一般,对我百般呵护,万般疼爱。那时候,看着被冷落、被歧视的女同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好的老爸,他不像同学的爸爸重男轻女,相反,我在老爸那里得到的爱远比其他男孩子都多。在老爸的爱和呵护下,我茁壮成长。老爸得空就和他的同事、朋友炫耀——看我家闺女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乖,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聪明……总之,在他的眼里我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优点,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赞美他的宝贝闺女。我沐浴在老爸的爱里,如一株小花沐浴着阳光雨露,在和风细雨中波澜不惊地走过小学,初中,中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我中专毕业,刚刚踏上工作岗位的时候,母亲不幸病故,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父亲瞬间衰老。此间,从一个亲戚那里,我偶然得知,自己是被父母亲抱养的。这消息如晴空霹雳,将我的世界颠覆得体无完肤。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其中,父亲用爱搭建的天空瞬间倒塌,在蜜罐里长大的我茫然无措。未及我有任何反应,父亲酒后摔倒,腿骨骨折。

面对衰弱,颓废的老爸。娇弱的我蓦地升腾起一种责任感,一种担当——老爸,我在您的爱里长大成人,我也要您在我的爱里幸福老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带着老爸辗转各大医院,看病,换药,在伺候老爸的那些日子里,我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老爸对我万般的好。 老爸在瞬间老去,我在瞬间长大。我不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把水果吃掉,不然会上火的;把骨头汤喝掉,这对你腿的康复有好处;不用担心钱,这不是你该管的问题,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在老爸偷偷揩去的泪里,我看到了别样的幸福。 老爸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康复了。在我犹疑的神情了里,老爸说了我的身世,并且鼓励我去认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去亲生父母家的路——我能体会到,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老爸是何等的痛苦难当。然而,因了对我的爱,老爸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和亲生父母的见面没有激动,也没有预想的那种亲近。彼此的客套,莫名的疏离令我窒息。我知道,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缺席得太久了,虽然我的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虽然血浓于水,但是,亲情是需要在时间里慢慢熬制的,没有时间的见证,骨肉亲情也会变得寡淡无味。 在返回的路上,虽说只隔三天,我的心却早已插上了翅膀,恨不得立刻飞到老爸身旁。此时,我满心满脑的全是老爸对我的爱,这爱如涨潮的海水,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胸膛;这爱如一块吸力巨大的磁石,紧紧地吸引着我;这爱如琼浆玉液深深滋养着我。 我要大声说:亲爱的老爸,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娇宠、疼爱和艰辛的付出。虽然我们今生没有血脉相承的缘分,但是在朝朝夕夕里,您的正直、敦厚、善良和博大的爱已将我彻头彻尾地熏染成了您的傻丫头!亲爱的老爸,女儿拿什么来报答您如山厚重,比海深沉的爱呢?就让岁月见证,当您老成老小孩的时候,我一如当年您牵着我的小手一样,挽着您,宠着您,爱着您!

惠民县李庄镇 王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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