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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车记(散文)
2017-02-07 00:00:00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个学期在家长和孩子们共同的焦虑和期盼中终于落下了帷幕——期末考试结束了,我们驱车到百里之外的学校去接孩子。在这个私家车泛滥成灾的年代,即使你的想象力糟糕得无可救药你也能想象得出——车满为患。虽然这个学校有东、西、南三个出口,可是接孩子的车子仍然是在各个出口挤得满满的,队排得长长的,视野之内遍地是车。当然,到处可见的再就是驮着大包小包的家长和孩子在遍布的私家车中间辗转腾挪,艰难地蠕动。我也在这中间像一个搬家工一样一趟趟地鼓捣着闺女的行囊。虽然累得气直喘,汗直流,但是内心却是无比的高兴——只要是牵涉到闺女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让人心旷神怡,没办法,做父母的就这德行。就在我拿着最后一点东西的时候,在我前面,一位母亲正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弯着腰在我前面挪移着蹒跚的步履。看着她摇摆不定的样子,我不禁腾出一只手上前托了一把,那位母亲艰难地转过满是汗珠的脸,冲我感激地笑了笑。爱屋及乌,同在一个学校就读,连家长都觉得特别亲,我也冲她微笑了一下。走了几十步远,她到了,我松开手,她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报之以微笑随即走了。

东西终于鼓捣完了,车技不是很娴熟的我在车流中间小心翼翼地驾着车,真是有点如履薄冰呢。经过三十几分钟的挣扎,密集的车流终于慢慢疏散开来,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刚刚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突然一辆车从斜下里一下子窜了过来,我本能的打方向盘躲闪,结果把我近旁的一辆车给刮了。我一下子慌了神,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自家门口,这要是被讹上……我傻傻地看着被刮的新车,继而脑子里飞速地搜索着急救策略,这时,被刮的车窗玻璃慢慢落下,我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这张脸随着由车而转向我,脸上的神情也由嗔怒、气恼而渐转为平和,最后竟至于露出了一点微笑——这一笑,让我紧张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下——是我帮着提包的那位母亲。“实在是对不起,您看……我这不小心……”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巨额的赔款,所以我语无伦次、不知所措。这时,那位母亲居然露出了很宽容的笑容,她故作轻松(新车被刮,换做谁也不可能轻松。)地说:“没什么,回去自己修修就行了。”看人家的姿态这么高,我理所当然地把脑海中搜索到的所有招数全部清盘,反而手足无措,不知所云,只是一个劲地说:“你看这个……要不……你看多少钱……”还没等我再说什么,哪位母亲就冲我摆了摆手,轻轻说了声:“再见。”转而驱车走了。

这场事故就这样出乎意料地不了了之了,或者说是被一点点无意中的爱心相助画上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完美句号。

举手之劳,滴水之恩,会唤发出人性深处的至善、至真、至美。

我稳稳地坐上驾驶座,打开音响,里面传出我最爱听的歌“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惠民县李庄镇 王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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