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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国 刘希国,笔名及网名孤清舍人,大学文化,现就职于滨城区第四中学。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幼酷爱文学写作 ,创作散文、小说和诗歌五十余篇,作品曾在《校园文艺》及省市报刊上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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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家乡的小河
2017-02-06 00:00:00

我的家乡就在徒骇河边,蜿蜒的河流静静的从我门前流过。童年的记忆多半是与小河有关的。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正逢人们热火朝天的在河两岸筑坝,用来防御河水泛滥,因此父母给我起乳名曰立河,我的童年与徒骇河结下了不解之缘,母亲河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许多美好的记录。

上大学我就离开了家乡,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热土,也告别了我的母亲河。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我已经人到中年但是我的乡情仍然痴心不改。每当我回家省亲路过河边的小桥时,我都会下车徒步赶到岸边,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一种怀旧的情愫冲涌我的胸怀,记忆的闸门登时全部打开,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梦境里……
      童年是贫穷的,因为那是个贫穷的年代;童年是纯真的,因为我们那时正处在纯真的年龄,又恰逢那“史无前例”的激情燃烧的年代;童年更是幸福的,因为我有家乡的小河福佑我,她以慈母般的胸怀,忍耐我们的愚顽、迷茫甚至放纵。
      小时候的河水特别清澈,没有丝毫污染,河里鱼虾蟹蚌应有尽有。清晨河面上很多小船在河里游弋,那是人们在河中撒网捕鱼。
      徒骇河在我们上游是东西走向的,蜿蜒流到我们这里却变成了南北方向,由此向北经沾化一直流入大海。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天时地利却好像总是在我们河西这边。由于河水的冲刷,土地开始向河西漂移。河东的土地大量的减少,河西形成了一片广阔的冲击滩涂,形成了一片广袤的湿地,这里有大片的芦苇荡,还有生命力很强的红荆条昂首挺立。秋天到了,白白的芦苇花,粉红色的荆条花星罗棋布随风摇曳,煞是好看!冬天到了迎来了收获的季节,人们繁忙而有秩序的收割着芦苇和红荆条。芦苇用来赶制苇箔盖房之用,而红荆条则用来编制竹筐竹篮,简直把河对岸的人羡慕死了!
      夏天是我们的节日,我们几乎天天在水里嬉戏,这里是解暑的好去处,大人小孩都来河里泡澡,男人们不管年龄大小一律光着屁股一丝不挂,像鱼儿一样在水里尽情地游。女人们也有会水的,但只得躲在离男人们远远的地方挽着裤腿淌水摸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从小跟着哥哥屁股后面到小河边玩,也无师自通学会了游泳。哥哥大我两岁,从小就是个愣头青,好勇斗狠。他旱地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水中他更是个“浪里白条水中蛟龙”,他身边前呼后拥,总有一大批追随者。哥哥射的一手好弹弓,还会自己制作土火枪打鸟玩。在水中他更是如鱼得水,各种泳姿他都无师自通。和同伴“武装泅渡”,他总是第一个冲向河对岸。他还能逆水摸鱼虾,大家一字排开在没膝的水里捉鱼,我们捉到的是小鱼小虾,他总能捉到大鱼,捉到后用芦苇管串起来用嘴含着。他好像运气总是比别人好,每次捉的鱼都比别人多。
      我的水上功夫也是哥哥带出来的,我生性胆小,开始的时候他们在水里,我在岸边踏泥玩,后来见大家玩得那么开心,也手痒了,就趴下衣服小心翼翼的走进水里,结果越走越深,整个身子沉入到水底。也许是胆怯的缘故我滑到了,一下子被湍急的河水冲到深水里,在水中我慌乱地扑棱起来。我记得其实水并不深,在水中还能依稀看见光亮,双手下意识的划起水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鬼使神差的游到了岸边,这时已经耗尽了体力,一下子瘫倒在烂泥里呼呼喘着粗气。哥哥没有看到我的人影,正组织人马打捞我呢,看到我那个狼狈样,大家都笑出声来,有一个调皮捣蛋鬼还用黑泥糊了我满脸都是,看我只露着两只黑眼珠,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河里渔业资源丰富,有常见的鲫鱼、鲤鱼、鲢鱼等淡水鱼种,还有好吃的黄河刀鱼、毛虾、毛蟹、甲鱼。现在才知道甲鱼大补,是时下高档酒店里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据说有滋阴壮阳延年益寿之功效,自然价格不菲,以前的人们碰都不碰那玩艺儿。我们游泳时,时常和鱼虾碰个满怀,有时还会被甲鱼咬着手指。这时一般人会抬起手来,但是甲鱼离开水面硬是咬住不放,你把手放进水里它就逃了,鬼精得很!我们游累了大家会到沙滩上躺着休息,甲鱼也会来凑热闹,在我们旁边趴着,人们把这叫做“晒王八盖子”。
      甲鱼大了被称为鳖,是老寿星,是河神,所以村里人对它敬而远之。忽一日听说上边要在我们村边架一座桥,来了很多民工,修起了拦河坝,在挖桥墩洞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总是挖到泉水,并且抽水机白昼不歇也没法将河水排干。人们见一硕大的甲鱼挡在拦河坝上人们怎么驱赶它都不走。这时施工也遇到了问题,浇注桥墩的孔里的水总是抽不干,成车的混凝土倒进去犹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大家一时没了主意,就请来了村里年长的老艄公“雨爷爷”施法。雨爷爷望着滔滔的河水,捋着长长的胡须,拿一个长长的旱烟袋慢条斯理的吸着,一上午不说半句话,只是吧哒吧哒吸着旱烟,可把大家急死了。过了两个时辰他才对施工队长说:我看没有多大事儿,修桥补路是积善成德的事呀,你只要照我说的做,我估计河神会原谅你们的。之后施工队长按着雨爷爷的吩咐在河边现场摆上香案,祭上了鸡鸭鱼肉一大堆供品,然后大家虔诚的三拜九叩,烧纸祈愿,一连三天。真是奇了怪了,这时坝上的鳖群散了,河水也迅速的退去,大桥不久也顺利建成了,到现在虽然已经是残垣断壁了,但是大桥依然屹立在河边,仿佛向人们讲述着她的过去。
      小时候我亲眼目睹了一次“反河”的壮观场面,那可是几十年不遇的好鱼景。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当时我们在河中嬉戏,突然间水中响声一片,定睛瞧河面上露出一个个鱼头,大批的鱼类在短时间内集聚,一个挨一个。成群的鱼儿浮出水面,在我们面前经过,就像千军万马一般壮观。这样的事情以前是听老人讲过,结果那天让我和哥哥亲眼目睹了这壮观的一幕,真是过瘾呀!
      那是在一天的上午大约十点左右吧,我和哥哥打猪草来到河边正准备脱衣服下水,只听得远方轰隆隆的水声震天,哥哥反应特快他首先看到河面上露出那么多的鱼头,像过马队一般势不可挡。他反应极快迅速甩掉衣服跳入河中,把猪草倒掉拎起竹筐迎上前去,一下子就装了满满一筐大鱼。哥哥找了个水洼把鱼放进去让我在一边看守,又跳进水里如法炮制。一会儿村子里的人都惊动了,爸爸也挑着一担铁桶来到了河边,我们父子三人合力捕捞,弄得杯满钵满。没有东西盛鱼,就用我的裤子将裤腿系好,装的满满当当。当时村里有一人捉到一条大鱼,足有百十斤重呢,抱着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大,好喜人!
      这壮观的场面只维持个把小时就销烟散尽了,鱼群过后小河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及至上了中学,我的水上功夫已经十分了得,胆子也大了起来,我们一伙人喜欢中午放学直接到桥上去练习高空跳水,好惊险和刺激呀!
      桥面离水面十多米高,我们脱掉衣服站在栏杆上往下纵身一跳,只觉得耳边生风,扑通一下砸出好大的水花。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胆子就大起来了,虽然有时准备不够充分,姿势没调整好就掉入水里,身子斜着落水,肚皮和水面激烈碰撞,出水的时候火辣辣的,红红的一片。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的孩子都有一颗勇敢的心!
      啊,家乡的小河,我可爱的母亲河!你哺育了我们,给我们强健的体魄,给了我们无尽的勇气和力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的宽厚使我们以后面对纷扰的世界处变不惊,我们会用百倍的努力回报你的养育之恩。岁月沧桑,江山依旧,如今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我们家乡也依托徒骇河建起了三河湖风景区。生态开发,三河湖成了滨州市的后花园,被评为3A级风景区,家乡的小河又焕发了新姿,家乡因为有你才有了灵性。
      我爱你,家乡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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